第二十一章 弟弟的都是哥哥的 (第2/2页)

对面躺着，注视着彼此，在这块一隅之地间，看不见彼此的内心的暗潮涌动。

    秦悠很慢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忽然间咧嘴笑了起来——

    “秦衿，你也别装了。”

    他弟弟小脑袋是那么不稳定，有时很笨，有时却又聪明得令人惊叹。总是出其不意，不可估量。

    秦衿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狼，一下子撑起半个身体，僵硬地看着床上的人。

    秦衿生日这天，S市的天气灰蒙蒙的。

    天光透过半掩的纱窗，细细密密地渗透进房间内，像是把一切都蒙了灰。

    秦悠笑得压都压不住，他觉得秦衿有时也没那么成熟，骗人这件事上他和自己一样拙劣。

    “我看过电话记录了，根本没有……换手机，你……你又不是这种做小动作的人，你换手机，你背着谁换呢？”秦悠笑得有点欠抽，秦衿真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话。

    “别笑了秦悠。”秦衿愠怒地说。

    秦悠的眼睛在蒙了尘的房间里，宛若透了光的琥珀，清澈美丽。

    他没听秦衿的命令，笑声依旧从他鼻息中泄出。他甚至用膝盖蹭了一下哥哥的腰，继续问：“秦衿，你背着谁换手机啊。”

    “……”

    “是我么？”

    秦衿眼神复杂地盯着弟弟，讳莫如深。

    是你啊，宝贝，还能是谁呢。

    “弟弟……”秦衿的手臂撑在秦悠的肩膀两侧，那句‘别自作多情了’还没说出口，就被秦悠抢了先——

    “你在躲我秦衿，是不是。”

    该死的……

    他弟弟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反应这么快！

    暮霭沉沉，窗外很快敛去天光，给床上的人渡上了一层青灰色。

    好像一切的光鲜终究随光阴褪去，暮色渐深，所有的欲望在随着黑夜的到来开始滋长，蔓延，崭露头角。

    秦衿像是受到黑暗的蛊惑，不受控制地抚上秦悠的脸庞，然后掐住弟弟的下巴，左右摇晃了两下。

    “我为什么要躲你？嗯？”

    说这话的时候秦衿稍微倾身，像是一只悄然接近猎物的豹子。

    秦悠只觉得自己像是豹子掌中的万物，被他左右摆弄，又不敢言他。属于秦衿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此具有侵略性。

    “我……”

    他早就没有刚才的泰然自若，乍现的灵光被消耗殆尽，秦悠耳尖泛红地把脸转向侧面。

    “说啊。”秦衿没给他躲避的机会，钳着弟弟的下巴，又将他的脸扳回来。

    秦悠抿着嘴，眼睛飞快地眨了好几下，纤长的睫毛宛若在露珠上颤动的蝶翼。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了解我？”秦衿语气里带着轻蔑。

    “我就是很了解你。”秦悠对上哥哥的瞳仁，眼神义无反顾，“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秦衿，我是你亲弟弟。”

    秦衿的表情隐忍到了极致，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捏住秦悠下巴的手，泄愤般地砸在枕头边上。

    他像是一头落败的野兽，无处闪躲，被对手一击即中。

    是啊，秦悠是他的亲弟弟啊。

    他怎么妄图在溶于血脉的弟弟面前隐瞒自己，他哪里来的自信。

    他鲜少在弟弟面前失态，可他此刻几乎恼羞成怒一般地对秦悠低吼道：“秦悠，你了解我什么？你他妈什么都不了解我！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那你他妈倒是做啊，哥哥！”

    秦悠的手几乎在他哥哥话音落的一刹那，就攀上了秦衿的腰，用力把他往自己身上带。

    漆黑的夜幕终于挥舞着爪牙，驱赶走最后一丝残留的光线。

    两人的表情被黑暗掩去，秦悠的喘息深深浅浅，无孔不入地渗透到秦衿每一层皮肤中，让秦衿兴奋得无以复加。

    青春期的生理反应让秦衿迅速地勃起。

    他借着暗淡的月色，贪婪地打量着弟弟身体的每一处。他想把秦悠揉碎在怀里，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我想对你做很多事情，弟弟。”秦衿凑到秦悠的耳边说。

    身下的人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

    可腰间的手没有收回，秦悠依旧牢牢地按着秦衿的腰际。

    “没事的，秦衿。”

    秦悠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他手上的力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用力，但仍然不懈努力地往下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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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衿一瞬间觉得秦悠什么都明白了，一瞬间又觉得他弟弟只是心疼他，看他太可怜，想给他一个简单的拥抱。

    可秦悠在此刻像是忽然福至心灵，说出了秦衿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他说——

    我是你弟弟。弟弟的……都是哥哥的。

    这种献祭一般的话语让秦衿一下子被点燃了，隐约间他看见自己从悬崖处跌落，不断下坠。

    他以为他会万劫不复，没想到在地的深处，还有一只小小的海纳螈在等他。

    他精疲力竭，最终还是被弟弟揽进了怀里，按在弟弟的肩窝里，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秦悠有没有感受到他坚挺的下身，但他太累了，他被小小的海纳螈拥抱着，在黑暗中拥有了短暂的安宁。

    很久之后，秦悠的声音才从天外传来。

    秦悠说：“哥，我在高铁上看了前几年很火的《一代宗师》。我其实好多都没怎么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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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衿没有睁开眼，只是将弟弟与自己贴得更紧了些。

    “哥……”

    秦悠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地抱着受伤的秦衿，与他一起陷入沉睡。

    他想说——

    哥，宫二说的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不是很懂。

    感情里，不是总有爱而不得的存在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念念不忘，不求回响’才对么？

    对你也是一样的，哥哥。

    念念不忘，不求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