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假如在那些瞬间 (第3/4页)

，“小鹦，你可以来一下第三医院吗，我和你爸爸都在这里，你叔…聿安他、他在上个案子中受了伤，我们怕影响你考试前几天没告诉你，他现在在重症监护室，但你也别太担心，医生说脱离危险的可能X…还是有的，小鹦……”

    有风灌了过来。

    黎鹦突然想起，她把周聿安给她的围巾落在考场了。

    她没有去取那条围巾，打车去了医院，赶到的时候，黎鸣正揽着陈青竹的肩，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脚步声近，两人抬起头，看到她。

    “小鹦…”

    她的双手被人握过去，陈青竹的手很凉，一点都不像周聿安。

    “别难过……”

    其实冬天，无论yAn光再好，空气也是冷的。

    “去看看他吧，我们在这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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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后背上的推力促使她往前，亦步亦趋地跟上。医院拖得锃亮发白的砖地上，黎鹦看不清自己的脸。

    浅蓝sE的病房外，护士示意她先去另一边，需要换无菌服。

    脚已经停在那儿了。

    但是瞬间，她听见一道声音。

    “……我不进去了。”

    白大褂蓝口罩的护士jiejie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眼睛同样很悲伤，就好像、好像……

    她猛然后退一大步，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黎鹦不喜欢医院。

    从小到大，她踏进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是平时生病发烧，她也不喜欢去诊所，更习惯在药房自己买药来吃。

    幸运的是，往往都能把自己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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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讨厌单调的浅sE装修、瓦亮反光的地板天花板、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一门之隔，她很难不去想象周聿安会是什么样子。

    有可能他会坐在床上，微笑看着她，说已经没事了，说吓到你了吗。

    ……更大的可能是，全身cHa满管子，嘴上扣着呼x1机，无知无觉躺着，只有心电监测仪会一下、一下地跳动。

    咚…咚……

    她不想听见“嘀”的声音。

    不想看见那条跳动的频线变成水平。

    不想像四年前那样。

    灰绿交织的地方，块块石砖矗立，三两身着黑白的人没有注意她，只是淡然经过，脸上没有带笑。黎鹦望向脚下，蹲身，看清上面镌刻的人名。

    李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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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照片的nV人安静笑着，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黎鹦都快要想不起来她的样子。

    墓碑下，一束h白的康乃馨已经枯萎，她知道是周聿安一周前放这儿的。

    手指捏住发褐发h的花片，过期的花汁炸开在指腹，涩的、苦的、并不好闻。

    黎鹦抬头，湛蓝的天际一望无尽。

    难得的好天气。

    陈青竹和黎鸣在夜sE降临时找到了黎鹦，nV人眼睛哭得红肿，把呆呆蹲在墓碑前的小nV孩拉起来，又是埋怨又是后怕地抱住她，深深地、牢牢地。

    “我们早该想到你在这儿的，小鹦…没事了，和mama回家吧，不想去我们就不去看了好不好？别害怕，我们会陪着你的。”

    那是黎鸣、陈青竹、黎朔的家，黎鹦从不觉得那是她的家。

    她从浴室出来，陈青竹m0m0她的脑袋，帮她吹g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守在床头说话。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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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鹦偏头看，陈青竹在笑，眼底却有化不开的忧愁：“最近我经常想到你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瘦这么可怜的nV孩子呢，你那时候怕生，想和我说话却又不敢，躲在墙后远远盯我看，被我发现就缩回去，像只应激的小松鼠。”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叫七七。”

    陈青竹m0着她的头发：“名字应该要赋予美好的意义呀，我去问你mama，七七有什么含义呢，她说，七月初七除了是七夕，还是魁星的生日，mama希望你能变得优秀、坚韧、勇敢，在那一天虔诚地许愿，上天或许就会听到，所以啊，它成为了你的名字。”

    这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现在，她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陈青竹看着她，睫毛缓慢颤动，眼球好像蒙起Sh漉漉的雾，半晌，伸手。黎鹦感觉nV人温凉的指尖在自己眼下抹过，带走Sh润的东西。

    “睡吧，mama在呢。”

    同以前很多次一样，周聿安挺过了这次手术，一月初的时候，陈青竹接到他醒来的通知。

    黎鹦在家待满了两周，陈青竹等到周聿安状态稳定才决定告诉她，彼时她还窝在沙发上，抱膝看电视剧，漆黑的眼珠清晰倒映屏幕花绿的sE块。

    全神贯注的样子，但陈青竹知道她没有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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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鹦。”沙发软垫下陷，黎鹦转头，陈青竹伸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他醒了，现在想去看看吗？”

    那双仿佛永远也不会有情绪波动的瞳孔微缩，她的表情在这片刻变得呆愣。

    周聿安转出了重症监护室，进入单人病房，脱离危险没多久，仍需严格观察治疗。

    黎鹦穿了件白sE羽绒服，脖子上是冯绮从学校考场带给她的红棕sE羊毛围巾，周聿安在一次过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陈青竹牵着她的手推开病房门，消毒水味飘荡的浅sE房间，黎鸣、李纳海、田彭越都围在病床前，听见脚步声齐齐转头，默契让开位置，出去，阖上门。

    yAn光可以照到的床上，周聿安瘦得b以往都厉害，蓝白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肩膀上披着走前那件黑sE羽绒服。

    但他的JiNg神很好，将自己收拾得gg净净，会扎到她的胡茬也不明显，抬眼的时候，棕sE眼珠浮现笑意。

    “小鹦。”

    同以前很多次一样的，温和、包容的、Ai意充盈的眼神。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不对她生气，不再让她难过不开心。哪怕这是从他出事到现在她第一次过来见他，他也不会责怪她，只会在她靠近时拉拉她的手，笑容无奈又忧愁：“怎么瘦了呀，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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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被看到，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