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 (第8/8页)

限的时间去超越他了。”

    他拿出了两盒围棋子，摆出了一方围棋墩，看向了继国严胜：“我们来下棋吧。你执黑，还是白？”

    清澈地月光澄澈地照在他的脸庞上，以及围棋墩、棋盒上。严胜惊异地看向了他。他想拒绝，最终还是勉强点头答应了下来。

    棋局的结果是严胜输了。无惨让他执黑，让了他六子。严胜最终还是输得一塌糊涂。儿时，他曾与缘一一同玩过很多次围棋，赢得较多的是他；可这次与无惨下棋，输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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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变成鬼了。这是我们的约定。”他笑得轻松。在输棋的这一刻，严胜只能伏在他的面前，看他用青蓝色的指甲刮开自己的手腕，粘稠的红色血液垂落下来，严胜只能凑上前去，用嘴接住那些血液。

    在这瞬间，严胜堕落了，堕落到无尽的黑暗中。这是他希望的第一步，可他万万没想到缘一的武力居然如此高明，精湛得令他不得不自爆逃往，还不得不留着这些伤口苟活了四百年。

    在日间，他许多次辗转反侧，不仅是因为身上的痛楚，还有他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每次自渎的时候，他都要想起缘一，而且一定要缘一留在他身上的伤口再度疼痛起来，否则无法得到满足且耻辱的高潮。

    被缘一砍伤后的二十年后，他才敢再次找到缘一隐居的地方。他想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那个人已中年的男人身上，可他怎么都下不了手，不仅是出于对男人剑法的恐惧，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个他逃避却最不愿承认的理由，他被缘一吸引，他渴求缘一，他对缘一产生了爱欲，他希望得到缘一，他执着于缘一身上。

    所以当缘一因病倒下，他才会去照顾缘一，让缘一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只有那一刻，他才能感觉到，继国缘一是属于他的。他嫉妒着黑死牟能够占有继国缘一的内心中最温柔的部分，留给他的只有恨与执着。当然，在二十年后，缘一留给他的还有那么一点温存与放下，在缘一再度占有他的身体时，他才满足地感受到这种情绪。

    发觉这一切的时候，黑死牟怀揣着那已断裂成两半的笛子魂归天际。而他必须活下去。他想保持着这样的美梦永远下去：缘一在他的梦中与他下围棋，缘一深深地吻着他的嘴唇……一切美好得宛如虚幻泡影。

    可是缘一的日轮刀在他的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痛，它们如沟壑刻印在他的背上、神经中与心灵最深处，刺痛了他敏感且弱小的自尊心，使恨意在他的内心中蔓延，并占据了绝大部分。爱意与执着渺小得如宏伟得望不到边际的忘川中航行的一叶孤舟，支撑着他的潜意识与无意识索取与渴求缘一。他利用着黑死牟，与他一同杀掉所有懂得日之呼吸的剑士，毁掉了缘一的墓，好几次将鬼杀队逼到绝境。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让自己不再想起缘一，尽全力地忘却缘一。可每当他的性欲一旦燃起，rutou又会自动地留下奶液。他又会想起与缘一缠绵的那几个晚上……如此往复地在痛苦的深渊中不能自拔。

    逐流漂泊终归岸

    “我已把耳饰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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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缘一躺在他的身下，强壮的臂膀揽着他的腰。听到他问“你的耳饰去哪儿了”的时候，这么回答。

    面前的这个少年的耳朵上正正戴着缘一当时戴的耳饰。他愤怒地呵斥道：“既取我子，无毁我室！”

    少年的发型立即令他想起缘一。可是缘一已经死殁了好几百年之久。他的耳饰，他的刀仍未失传。他明明已将那些懂得日之呼吸的剑士杀害，也毁了缘一的墓，可万万没想到缘一竟然将耳饰传给了不懂剑法的普通人，并使这副耳饰流传至今。

    看到耳饰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痛了。那夜他明明有过这样的印象：缘一对他说过已将他放下，并且不再追杀他了。可为什么这个相似的少年要死死地缠着他，还要用着与那夜缘一对着他叱问般的语气，怒骂：

    “鬼舞辻无惨，无论你逃到哪里去，哪怕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亲手将你送入地狱……！”

    少年充满决意的声音在浅草的街道回响，就如缘一拄着剑站立在他的面前，叱问他，为什么会忘记？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那个回答他准备了四百年，应该是要回答的时候了。可此刻身旁的女人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月彦先生？”怀中的小女孩有些紧张地蜷缩在他的怀中，仿佛感受到了他紧张的心跳。他只能将途人变为鬼来逃避与缘一相似的少年。

    愤怒在那刻点燃，他必须去发泄，哪怕无辜路人也可以成为他的靶子。

    少年与他的伙伴们愈发强大，无用的下弦之鬼根本抵挡不住。他只好处决了他们。他把所有希望压在上弦之月的身上，祈求他们能招架得住。

    他又在少年与堕姬对决前的那天日间梦到了缘一。

    缘一依旧身着一袭红衣，站在青色彼岸花丛中，问他：“你有答案了吗？在你心中，生命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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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算可以回答缘一：“我崇拜强者。成为鬼以后，就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不死不灭，达成我想要达成的所有事。只要我服下了青色彼岸花，那么我就可以克服不能接触阳光的缺点，所向披靡。”

    缘一又去找了一方围棋墩。他坐在椅子上，道：“可是你得不到我吧？”

    他无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梦中，他总算可以坦白自己的心声：“因为你死了，现在是你死后的四百年后了。”

    缘一掏出两个围棋盒，“我只活在你跟严胜兄长，还有那个少年的梦中。”他把两个围棋盒摆在围棋墩上，自顾自地下起了棋，没有邀请无惨，“我在你们的梦中的形象都不同，或许在你的梦中，我就如一个恶魔？”

    “不……”无惨摇摇头，“在我的梦中，你帅气且强大。”

    缘一回过头去看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谢谢。”他继续摆弄着棋墩上的棋子，如那夜与无惨温存时一样温柔，“你的生命即将进入倒计时了。或许在那个时候，你会与我相见。你会记起我。虽然我会令你反感甚至讨厌。不过，我知道，你被我吸引，而我也被你吸引。”

    他那对褐红色的眼眸中映出了无惨的脸庞，“当我仍在世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是为了斩杀你而诞生的。可是我没想到你会从我的手上逃脱。我这人其实一生挺失败，没有成功斩杀你，也没有成功阻止兄长化身为鬼，渴求的平静生活被鬼与你破坏得一干二净……”

    他叹了口气，不再摆弄棋子，而是采撷了一朵青色彼岸花。花朵在他手中变为了火焰般的红色，如地狱中熊熊燃烧的烈火，“接受它吧，无惨。你总有一天要死亡，只剩下行尸走rou的恶之意志支撑着你去做无谓的举动。”

    “不——！我必须活下去——！”无惨的怒火瞬间被他的话点燃，咬牙切齿地怒骂，“哪怕牺牲所有的鬼，我都要活下去！”

    缘一明白，他做着徒劳的无用挣扎，便站起身来，凑到了无惨身前，如小鸟啄食般地吻着他的嘴唇，他吻得很深入，无惨只好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吻。分开后，缘一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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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我已经死了，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这个吻可以答谢先前你照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