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章 (第2/2页)

我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熟悉身影。

    踩着柔软而坚定的步伐，花白却发质细致的发丝缓缓出现在舞台前端一隅。身穿布料软棉的皓白衬衫与黑sE紧身K，那抹身影仅出现短短五秒钟便抓紧所有观众的目光。

    舞者以手掌带领群众的意识，在小提琴或是低音提琴的音乐声中引导观众慢慢进入故事之中。彷佛牵引着好奇的猫咪，温柔而坚持的往他希望到达的情绪靠近。从手掌到大腿、膝盖、小腿……每一次的旋身、跳跃、落地都令人目不转睛。

    一时之间，我忘了他是谁。忘了自己曾经见过他，曾在那麽近的地方说过话。此时，在舞台上的他只是个陌生人，以舞蹈诉说着黑暗而悲伤的故事。然而，那肢T的展现却完全不令人绝望，反而神奇的感到一丝温暖与柔和。

    心中不知不觉盈满希望。

    这GU复杂的情绪是从何而来？我也Ga0不清楚。

    舞蹈尾声，一GU灼热感掉落脸颊。我举起冰冷的指尖抹上同样冰凉的颧骨。泪痕因为冷气很快变得冰凉，在此之前我完全不觉得冷。

    台下响起尚未回神而稀落的掌声，之後很快变为赞叹的热烈鼓掌。

    好厉害……我望着眼前象徵中场休息的黑sE帘幕。

    原来他的名字叫做柊若尚。

    後半段的演出依然JiNg彩。

    鼻子因几度落泪变得红通通，眼睛也肿了起来，我好像把以前隐忍着没哭的份都哭完了。独生nV很早就得学习，想哭也拼命忍住的情况早就数不清了。不过也可能是我本身自尊心强的缘故，不太习惯被人发现真实的心情。

    我等在後台出入口。有些观看了演出的观众也等在这里，似乎是想要签名或合照，有些人甚至准备了花束。我上网搜寻了关於大叔的事，发现他给人吃闭门羹这一点是出了名的。果不其然，不久之後从後台出来了一位看起来很g练的nV人，她说舞者不太与人照相或是有所互动，因此答应代为转送花束并回送了一些小礼物之後便请群众就地解散。

    在这种气氛下即便表明我与大叔之前见过面的事，估计也会被打回票吧？於是我收下递到眼前的礼物，是个红玫瑰花朵造型的软胶钥匙圈。

    「见到了吗？」未芒看着我拿着钥匙圈与冰咖啡在她眼前坐下。

    「没有。」我x1了一大口冰凉。

    「你确定他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大叔吗？如果是的话就真的很劲爆了。」

    我不可置否。随手把玩包装在透明包装袋中的钥匙圈。

    「知言，我觉得这真的有些可疑。所以刚才稍微搜寻了一下柊若尚先生的生平资料……无论他是不是榕永巷平房的那个大叔。」

    来了！未芒的狗仔队开关打开了！

    未芒传了几则讯息到我的手机来。我一一点开，一边倾听未芒感到诡谲的部分。

    「柊若尚先生二十年前，就在平房疑似发生连续杀人案件的前後一年内去到国外。这一年之内，社会上忽然密集的发生一些诡异的SaO乱。我查询了一下，当年发生的案件直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及，然而有些从事媒T业或为了成为记者而努力做功课的人偶尔会在网路上分享看到的一些冷案。过滤之後，发现了几件当年确实有刊登在日报上的真实事件。这些我都传连结过去给你了，当年的报章杂志写的就跟官方说法一样生y……让人感到诡谲的主要部分在於延伸出去的非官方情报。」

    我此时点开其中一个连结。萤幕显示出一张古老的报纸，标题写着「焚烧知名画家绘本，滋事者高喊烧Si恶魔！」。报纸上没有刊登照片，这则报导只占据社会版一小角。

    「详细情况那位网友没有描述得很清楚，只说了一起他父亲那一辈现在还会当成茶余饭後的奇怪经历。网友的父亲是个艺术品收藏家，从以前就喜欢蒐藏画作或是陶艺。有一天父亲忽然带回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那是出自某位新兴画家之手的作品，画家是一位非常年轻的nVX。由於父亲很少瞩目当代的艺术家，网友对这幅画印象特别深刻。」

    那是一幅没有脸的肖像画。说是没有脸未免言之过重，但在当时年仅十多岁的网友眼中，肖像画中的人物脸庞就只是各种颜料混合而成的区块，连疑似是五官的线条都没有。人物应该是趴着，面部以常人无法达成的角度「望」着看画的人。

    那幅网友越看越发毛的画被父亲视如珍宝。

    几年之後，忽然有警察找上门。当时父亲所收藏的那位画家的画已经增加为三幅，也都同样没有脸。警察示出搜索票，表明必须带走那些画。

    「那位网友的父亲非常不满。父亲生长的年代背景应该是不敢随便违抗警察的，但网友的父亲却破天荒的向警察提出质疑，更诡异的是那些警察即便被揪起衣领也只是沉着一张脸表示无可奉告，然後乾脆的将画搬走。之後网友的父亲连络了有相同嗜好的友人，他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被收走的只有那位画家的画。之後网友才在父亲当警察的同学口中听说，那位画家在警方开始没收画作之前就因为某些原因被抓进警局关了起来。过了几天，又发生了那件焚烧画册的SaO动。」

    无论怎麽看，画家本身很有问题这点显而易见。

    然而，即使画家犯了罪，大规模的扣押画作这点也不太正常。

    我试图搜寻报纸上提到的画册名称，结果全部显示出毫无关联的资讯。

    这些事件的资讯量不大，然而，情报就像搁浅海滩的断腿螃蟹一样停在原地，点开再多可能相关的网路文章都毫无进展。

    「不过，这跟大叔有什麽关系？这些只是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啧啧，用一点联想力啊！你看看这边。」

    未芒指着其中一张截图。

    「基於网路上的文章即使删除，有些图片仍然会残留在网路上这个道理，我搜寻画家或连环杀人案时刻意只搜寻图片。以关键字搜寻跑出来的照片多不胜数。可是这张黑白照片无论是用哪个关键字搜寻，都会出现在页面前段的地方。这个看起来应该是报纸或是经过扫描机後的旧照片。你不觉得这条路有些眼熟吗？」

    我盯着截图，黑白的图片里是一条位在防土墙旁边的道路，图片中段的路旁有一座公车站牌，然後在图片上段偏右边的山坡上，有几座显然是房舍的矩形……这个地理配置很像是一二一县道榕永巷的入口。

    我的头似乎痛了起来。

    忽然又好想吃J蛋面。

    这次绝对不能忘记加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