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执迷之三【完】 (第3/3页)

……虹玉的？」玥玖眼露迷惑，但下一瞬间，她惊骇领悟。

    「……不会的、不会的……」

    「崇明，接好。」一句交托，白黎抛甩出玥玖虚弱的身子。

    「喔，好，我接住！」

    瞥见原崇明慌忙中稳稳接住玥玖，白黎露出尖锐十指，贴着穆承渊击来的长臂直刺而去，啵的一声，捏碎了他的右肩，溅得漫天飞红。

    「师兄！」失魂落魄的段蓉眼见阵法失序、穆承渊重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惊惶挣扎着尖叫了起来。

    「你安份点。」但莫问邪在侧，她又能如何？

    穆承渊白发飘飞，身子下坠，几乎流失术力的七十岁衰老身子让他无力摆脱白黎嵌入肩头的箝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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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电光石火的瞬间，穆承渊瞬间领悟。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毕竟为了炼魂我杀了那麽多人，云娘就算复生了她也一定不会快乐的……」半空之中，穆承渊恢复由来的温雅。他朝白黎暖暖一笑，道：「是天雷劫对吧？从前师父提过，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呢！」

    白黎无言。穆承渊絮絮而语。

    「很抱歉添了你许多麻烦。最後可以告诉我你的真身究竟是什麽吗？承渊术艺不佳，直至此刻仍看不出公子的正T为何？」这疾速衰老的身T应该撑不过今晚了吧。他想。

    抿了抿唇，白黎淡淡回道：

    「……九尾。」

    虽然形貌已是迟暮老人，但此刻的穆承渊却笑得非常灿烂。

    「原来如此，难怪白公子妖气惊人。」

    白黎双足踩地。他第一次无法猜测双膝跪地的穆承渊在想些什麽。

    「白公子，松手吧。你放心，我不会、也无能再对那小狐狸做些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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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神情太过真诚，白黎轻轻松开指掌，穆承渊也确实卸下所有攻势。

    老态频显的穆承渊颤危危的挺立起身，自怀中搜出黑白双莲与那颗晶莹的红泪。

    「还你，白公子。」

    伸手接回檀扇与红泪，白黎看着穆承渊千珍万惜的捧着黑白双莲，喃喃自语道：

    「浑浑噩噩了那麽多年，最後还是回到最初的结果。算了，本以为今日可以一偿宿愿，没想到一切早已天定。云娘，我想这样的结局你是不会恨我的，对吧？」

    言语间，穆承渊的脸面肌肤更加凹陷憔悴。

    「师兄……」段蓉泪眼奔流。

    「傻蓉儿，哭什麽呢？我们挣扎了那麽久，」穆承渊缓慢地走向段蓉，捧出敛纳着三魂七魄的双莲，道：「现在总算有了结局，不好吗？」

    「可是……你会Si掉……」段蓉涕泪满腮。

    穆承渊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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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世上了，不是吗？」

    一句话提醒着段蓉亟力忘去的痛苦回忆。她发颤的身子难以自己，穆承渊却已心无罣碍。

    「当初你以咒术试验云娘是否会为了我而无惧生Si，不料竟发生了意外。那时为了救云娘、救你，我投身阵法之中，虽然紧紧抓住了你俩，却无法和你们一同离开危机，」

    「爹……爹……」

    原来，白黎等人所追昔不到的过去，竟是段蓉出错的阵法如蔓生之藤，网罗住整座翠山，殃及山中事物伤Si；其中，自然包括了逸仙门的师兄弟；这段她亟yu忘却的痛苦记忆。而她也是因此变得JiNg神颠狂。

    「当初若非师父以命换命，将你我从阵法中救出，罩在他老人家张起的防护之下，我们此刻怎能在这里说话？」穆承渊微微一笑：「我很满足了。只可惜因为我的执念害Si了许多无辜的姑娘……」

    「呜呜……呜呜呜……」忆及为了自己一时冲动的糊涂行为，张起防护，撑到最後一口气的父亲，段蓉再也止不住眶中泪水，像个小孩儿似地号啕大哭起来。

    「蓉儿乖，师哥去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师哥永远牵挂你的安好，知道吗？」

    言笑间，穆承渊双手倏然紧缩。

    瞪视碎裂散失於穆承渊手中的双莲，段蓉惊讶的忘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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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你、你……」

    穆承渊眯垂的眼角略略撑动：「其实，谁知道我究竟从那些姑娘的身上猎得了什麽呢？以前师父教过，人Si後，三魂各有去处，七魄随r0U身殒灭，一切都将消失无迹。我们不是神，又如何可从只是形貌相似者身上取得思念之人的魂与魄？白公子说的对，炼魂不过是个骗局，或许也不过是哪个和我们有相同状况的人为了所Ai之人得以复生所臆想出的术法，我们全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迸裂成光屑的双莲自穆承渊指间滑出，化作千万流萤，浮散在冰雨漫漫的夜空中。

    就在这瞬间，穆承渊咕咚一声，乍然倒地。

    「师兄……？师兄！」

    这一次，莫问邪不再牵绊段蓉，她扑向穆承渊再无生气的躯T，抚屍静哭。

    「他……穆公子Si了吗」

    抱着脸sE沉郁难看的玥玖，原崇明鼻酸着穆承渊与段蓉的过往。

    「黎……白黎……」身子仍见虚弱的玥玖挣扎下地，撇开原崇明的牵扶，摇摇晃晃地走向白黎，呛着泪声开口。

    「真的吗？你们刚才说的……我原来……原来只是你准备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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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因激动的情绪频频打颤，玥玖问不出最後那句让她惊惶揪心的疑惑。

    看着沉默的白黎，就连对炼魂术一知半解的原崇明也已明白其意。

    「怎麽会……我原来只是……当初你救我只是因为……」

    玥玖无法接受事情真相，忽感一阵天旋地转，虚弱的她连连错步後退，软倒进原崇明的怀抱，而心……

    一cH0U一cH0U地痛个不停……

    「玥ㄚ头……白黎……」

    紧紧环拥玥玖的原崇明虽然有心为他俩做些什麽却清楚自己是有心无力。这时，白黎忽然朝他迎面扑来，翼般张展的衣袖严严实实将他与玥玖罩了起来。

    同一瞬间，一道从天而降的耀眼白光重重打落在他的背心。

    「白黎……」扬起布满泪水的小脸，玥玖红亮的瞳仁透着决绝。

    「你动手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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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ㄚ头，不可以！」他知道这傻ㄚ头喜欢白黎，但如果只是躯壳而没有灵魂，这样的依凭，她真能甘愿吗？

    一双晶亮的眼透澈却也迷离，白黎凝视着罩护在他羽翼下的玥玖与原崇明，薄唇不语。

    倏然，他臂袖紧拥，将原崇明与玥玖纳入怀中。

    「白黎？」

    原崇明顺势与他略显冰凉的面颊亲近相贴，间隙不漏地感受着他的一呼一x1，心跳怦然。

    「……我们回去……」

    「回去？」

    原崇明与玥玖同声疑惑，白黎却不再开口。

    抛下穆承渊与段蓉的Si别，也不管莫问邪的困惑，白黎拥着怀中这两个对他意义深刻的人，离开这座引人伤怀的翠山，回往一切都能单纯以对的月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