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第2/2页)

着我没有说话。我顿了一顿：「怎麽了？」

    周道珵道：「我在想像你念书的时候的样子。」

    我呆了一下，却有些窘。我道：「有什麽好想像的，还不是一般学生的样子，反正不好看。」

    周道珵依然看着我，他道：「我不觉得。」

    我沉默不语。他倒又说：「你在我的想像中是好看的。」

    他目光坦荡真挚。他对我微笑。这里晒不到yAn光，可是我觉得脸颊guntang起来。我自己觉得不能再看着他，眼皮垂了下来。对着面前的汤，我道：「汤冷了就不好喝了。」

    周道珵道：「天气这麽热，冷一点刚好。」

    我不说话，只管喝汤。

    吃完结帐，周道珵打算请客，我坚持付钱。他道：「是我拉着你来吃饭，应该我请你。」

    我脱口而出：「你已经请过我喝酒——」我对上他的眼睛，那目光下隐隐有些什麽。我马上闭嘴，只觉得後悔。不该提起那天的事，到现在他也并没有说起来，就要明白的，想必他不当一回事。我说了出来，倒好像我心里多麽在意。

    周道珵却道：「请你喝酒，和请你吃饭，是两回事。」

    我愣了一下，周道珵看着我一笑。以为他还要说什麽，始终也没有。他陪我走回公司，我和他之间维持着安静的气氛。中午的yAn光照理是强烈的，却彷佛柔软起来，照在皮肤上十分舒适，像是有只手正在一下下抚m0，生出另外模糊的炙热。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心情，整个都是这样热的摇撼起来。这一个人，只是谈天了几小时，根本不到深入的地步，ShAnG又不代表什麽，要说喜欢，我自己也觉得可笑。绝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又是哪样？也想不到，一片模糊。

    走到出版社楼下，周道珵停住了，他朝我看来，开口：「晚上你有没有事？」

    他这麽问，好像他有意晚上找我出去。不论做什麽，如果我决定与他保持距离，就不该答应。下午我也必须去阮乔那边一趟，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正好藉口推辞，只是，出於莫名，我并不想对他坦白我将要到阮乔那里去做什麽。

    想了老半天，我索X道：「有。」

    周道珵道：「好吧。」

    这口气听上去彷佛有些遗憾。我目光微低，只又道谢：「谢谢你今天把我的东西送来。」

    周道珵道：「不客气。」

    我瞧了他一眼，感到不便说出再见两字，一顿，道：「我上去了。」

    我马上转身走了。直到电梯口，我才回头，隔着远远的玻璃自动门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并不见周道珵的身影。我蓦地感觉讪讪的，就像是怕有人看见，立刻转身。上了楼，推开玻璃门进去，大部分的人去吃饭还没有回来。已经回来的几个人都在聊天，没人办公。他们看到我，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互相看了看。我装作不知道，自顾自到位子上坐下。我注意到蔡韶笙不在办公室，准备打开牛皮纸袋，隐约瞥到有人靠近，手里一顿，抬头看去。

    靠近的是个年轻nV孩子，出版社的一个美编，她看我看来，不太好意思似的：「小赵哥，刚才来找你的人是你的朋友？」

    我道：「怎麽了？」

    她笑道：「没什麽，就是好像第一次看见有朋友来找你，有点好奇。你朋友是做什麽的？」

    我随便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道：「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捡到我的东西送过来而已。」

    她道：「哦。」

    我没有再看她，假意要使用电脑。她走开了，回到原来聊天的人群里。我朝他们那里飞快地瞧了一眼，打开牛皮纸袋。我取出手机，怔了一怔。手机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纸条上写了号码。我心跳有些快，连忙取下来，丢进cH0U屉。我看看周遭，并没人注意到，稍微冷静了，便检查手机。我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只是联络事情，里面没有不能示人的内容，就连一个娱乐的应用程式也没有。纸袋内还有那份手稿，需要处置，我已经告诉蔡韶笙丢掉了，现在绝不能让她看见。後面房间有碎纸的机器，我把它连纸袋一并暂时收进我的背包，打算找机会悄悄处理掉。

    午休结束了，大家陆续地回来上班，我必须出门了。收拾之後，我拿起背包，隐约瞥了一眼cH0U屉，那张写了手机号码的纸条还在里头。也不知道为什麽心里十分惦记。我犹豫几下，开了cH0U屉拿出那张便利贴马上收进K袋，连忙出去了。

    在火车上的时候，我才取出那张便利贴。看着看着，我掏出了手机，把号码输进通讯录。做这件事的时候，彷佛没有思想与情绪。其实，今天又见面，完全没有想过的事，虽然周道珵将我的东西送来，实在为我省去换手机的麻烦。因为这样，总觉得他有些特地。市面发行的书本最後一页是版权页，上面有出版社地址，不去看的话，怎麽知道？光是想到去看，就好像别有居心。但是，我想了又想，不免又觉得好笑，根本我没有值得被注意的地方。也不过一个晚上的事，不用认真。只是，又有哪个男人可以容易的跟一个男人ShAnG？无非本身接受同X恋。我後知後觉想到了这一点，无法不承认心里有一GU震荡。一方面又觉得可耻，只过了几年孤单的生活，突然尝到丁点甜头，就受不了？

    火车压过轨道，匡咚匡咚的震着一下又一下，我觉得脑袋里彷佛也有什麽在匡咚的震得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