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饭兜小朋友 (第2/2页)

的刀刃碾碎……爸爸，有机会我会安排你们一决胜负，但现在我们先治好你的身体好吗？”

    海登一下子沉默下去，熔金锐利的眼神像刀一样刺向伊索，而伊索一语不发的回视他，幽谧的紫眸沉静，透着冰凉的神秘。

    “所以，那位「阿伽雷勒」，他死了？”他问的直白，一点不留余地。

    阿兰捏了捏手上戴的手套，低低的“嗯”了一声。

    “有人过来了。”伊索忽然开口提醒。来者的气息莫名令他觉得熟悉，他微微皱眉，隐入黑暗。

    海登坐回椅子上转动椅背闭起眼睛，看起来他也很不待见这位‘不速之客’。阿兰轻叹口气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他抬头往上看，房梁上正倒挂着一个人影，全身淹没在黑暗里，一头雪白的发却在暗处微微发光。

    “小孩，下来。”

    见自己被发现了，德拉万不情不愿的跳下地，跟着阿兰走进主控室。一进入主控室他就开始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他脸上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

    阿兰很明白他是在寻找谁，他的师父杳无音信了一月，偷偷打听到他们似乎应该已经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来找人了。

    从他的外表就能看出他真的很着急，“你脖子上戴的什么东西？”阿兰问他。

    德拉万疑惑的一瞧自己脖子，立即飞快的把那玩意儿扯下来团成团塞进衣服口袋，羞耻的颜色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根，小麦色的肌肤泛起喝醉酒的熏红。

    “是什么啊？”阿兰故意又问。

    他闭着嘴不肯回答，阿兰笑了，“别人训练做事的时候你偷饭吃也就算了，还要戴个宝宝围兜，你的嘴是会漏饭吗？——你嘴边有米粒额。”

    德拉万迅速背过身擦嘴，擦的嘴巴都红了，才知道阿兰是在逗他，他涨红了脸又转回身，刚想开口，可看见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无相」，便又闭上嘴，转身开门要走。

    “小子，”海登睁眼叫住他，“不是天天到处惹事打架找师父吗？怎么，事到临头又不找了？”

    德拉万猛地回身朝他龇牙，喉咙里发出小豹似的低吼，他全身肌rou缩紧，两手已经在下颔前摆出了挥拳的姿势，随时准备攻击。

    看他戒备敌意的模样海登不屑的笑了一声，从椅子里站起身往外走，

    “有些长不大的小鬼猖狂的很，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好好教训一顿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一边说一边当先走出了主控室，留下阿兰和德拉万‘独处’。

    德拉万死死盯着他的后背，眉头高竖，紧咬牙关，看来是已经被他教训的狠了。

    待主控室内不‘见’第三个人后德拉万狰狞攻击的表情如泄气的皮球松懈，

    “师父，我知道你在……你为什么不出现？”

    一室静默。

    “师父？”

    他一开口就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只是总是锋利竖起的眉头微微蜷缩，充满戾气的眼睛里，含着小心翼翼的委屈。

    “你总说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这一个月我在实战中提高了很多，你来检验我的训练成果，好吗？”

    “师父，为什么不回应我……？”他抬眸看向某个无人的方向，“我知道你在。同源天赋会互相吸引，这也是你告诫我的。……是不是我刚才隐匿的太差劲，你对我失望才不肯现身？”

    久久不得回应，他转头求助的望向阿兰，阿兰走到他跟前，拎出刚才被他粗暴团成团塞进口袋的饭兜展开，轻轻抖落其上饭粒，重又挂回他脖子上扣好，温和的道：“饿的话再去吃点饭，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缺了营养。”

    “我早就成年了，”德拉万低声回答他，“师父怎么了？他生我的气了吗？因为我不让他跟你走？”

    他喃喃的，重复着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我不让他……跟你走的……”

    阿兰揉揉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又短又硬，毛毛刺刺的扎手。德拉万甩了甩头，望过来的眼神像寒冷冬夜里试图寻找火光的孤独小兽。

    阿兰温言问他：“你要让他出来吗？如果你说‘是’，我现在就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德拉万闻言却死死地闭紧了嘴巴。他紧盯着阿兰，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手上戴的黑色手套上。他始终不说一语，神情却逐渐变化，充满戾气的眉眼中，慢慢的，透出一股绝望的倔强。

    小兽失去了庇护它的亲人，也失去了它的火光。

    而后他转身冲出了主控室，门被用力狠狠摔上墙，那一瞬间的巨响似乎震动在谁的心上，随之而来的是走廊上短暂的，崩溃的，仿佛呜咽的半声怒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