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因】天山雪（上） (第3/3页)

i惜自己的疯子。

    不知道艾因是什么习惯，身T只睡在床的一半，我g脆爬上另一半，无聊地趴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他的脸颊玩。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意识到自己太过放松居然睡了过去。

    我动了动，感觉到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我的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埋在我颈间，能感觉到轻得若有若无的呼x1。我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艾因拉进了被子里紧紧地抱住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我若无其事地让自己的身T虚化，穿过他的手臂，站在了床边。而怀中蓦然一空的艾因眼睫微颤，怔忪地睁开了那双略带茫然的眼睛，看着我眨了下眼，什么也没说，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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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了吗？”他问我。

    “不饿，鬼不需要吃东西。”我回答。

    艾因点了点头，从容地在我的注视下整理好衣裳，站起身推门出去，就好像没听见我的回答一样自顾自地开始准备早餐。

    做好了树莓煎饼和两杯怪异的绿sE汁Ye，在他招呼我吃早餐时，我已经习惯了他压根不听人说话的行事风格，淡定地坐到了餐桌边，尝试了一下看起来并不美味的早餐。

    不过味道出乎意料地很不错，尤其是那杯绿sE的汁Ye，我一口气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T1aN了T1aN嘴唇，我眼巴巴地看向艾因，希望他能再给我一杯。

    他好像看懂了我的眼神，轻轻笑了一下：“一天只能喝一杯，多了不好。”

    好吧。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忘掉了自己是鬼，喝再多也没有关系这件事。在跟着艾因走出山洞之前，我隐秘地向美味的汁Ye投以遗憾的目光。

    我发着呆思考这种汁Ye到底是什么成分，等我回去是否也能想办法做出来，因此稍稍落后了艾因一些，等我回过神，就是一个雪块砸在我头顶。

    我懵了一下，迷茫地看向手里还团着雪块的艾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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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朝我笑了一下：“打雪仗。”

    我迷惑。作为一只活了成千上万亿年的大雪妖，他未免也太幼稚了吧。打雪仗什么的，看他那高兴的样子活像多少年没见过雪一样。即使是我当初刚诞生那会，也是拖着几个妖怪陪我打了几场雪仗之后就没兴趣了。

    也许是察觉到我并不乐意，艾因上扬的嘴角慢慢抿平了。

    他手指一松，没压实的雪团簌簌落到了地上，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没有再说话，转头继续向前走。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他几乎走遍了天山，我跟着他看过了山巅日落，雨中花开，万千萤火，汹涌兽cHa0。这期间他毫不吝啬地使用他身T里那点微薄的力量做着各种无意义的事，我劝阻过几回却收效甚微，很快他就临近油尽灯枯了。

    早上起来后艾因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出门，我也跟在他身后。

    这次他在山巅七转八转，我觉得路线似乎有些熟悉。直到最后熟悉的祭台一角闯入视野，我才意识到，他是带我来到了祭台，我Si掉的地方。

    艾因走上祭台，瘦削的黑sE身影站在旷阔的祭台上，在狂风中微微晃动着，显得愈发单薄而渺小。天地浩大，风雪依旧，唯独祭台中央的他，像是天下最孤独的人。

    我慢慢地跟着也走上了祭台。我已经是鬼了，这祭台再怎么作妖，也影响不到我。

    Si掉的时候我的妖身就已经通过祭祀回归天地，以保住这一片雪域，什么也没留下。可是我敏锐地看到，艾因跪在祭台中央，双手捧着一颗冰做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虚抱着，像是托着怕摔了，抱着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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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约意识到，那可能是我的心脏。

    艾因捧着那颗心脏，微微侧过头，看向我，露出一点笑意，温柔地问我：“这样会暖和一点吗？”

    “不会。”我想说我已经是鬼了，那颗心脏已是Si物，他再怎么温暖，我也是感觉不到的。

    艾因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周围的火灵气聚集，聚集到了他的手掌上。

    “等等！”我喊他，“不要再用力量了，再用下去你会Si……”

    我没来得及说完，因为艾因已经失控了，他的整个身躯都化作了熊熊的火焰，连同掌心那一颗冰做的心脏，在炽烈的燃烧后什么也不剩。

    我顿住。雪妖的心脏轻易是不会融化的，通过祭祀都没能消化我的心脏就可以看出来。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居然让我的心脏也燃烧殆尽。

    艾因的妖身燃尽了，他的灵魂慢慢显露出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神慢慢聚焦，纯粹又剔透的红眸望向我，他问道：“现在暖和一点了吗？”

    真是个疯子。我忍不住再一次在心里吐槽，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把命Ga0没了。但是我抚着心口的地方，刚刚这里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炽热得痛了一下。

    “走吧。”我板着脸对他说，“我带你去忘川河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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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因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才“嗯”了一声。

    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沉默。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直到一口气走到了忘川河边，我招呼了渡人把船靠过来，而孟婆已经打好了一碗忘川水递给艾因。

    我扭过头，看到艾因正端着那碗水，还没有喝，一双平静的红眸认认真真地盯着我。

    我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于是给他介绍：“这是忘川水，喝完它你会忘掉一切，就可以去往生投胎了。”

    艾因“嗯”了一声，还是牢牢地盯着我。

    我觉得有些不自在，刚想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突然朝我露出一个笑容。好像压抑的野兽挣脱了牢笼，他的眼神极尽温柔，好像在看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

    “我Ai你，小叶。”他含笑说道。

    我愣了一下，刚想让他等一下，可他已经端起忘川水一饮而尽。我眼睁睁看着他那双炽烈又明亮的红眸一点点变得无神，面无表情地扫过我时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头也不回地上了小船，渡人抛给我一个同情的眼神，慢悠悠地摇着船向对岸去了。

    孟婆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看开点，他总是要去投胎的。实在不行，等你执念消散，也能投胎去轮回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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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道：“你早就知道他说他Ai我？”

    孟婆愣住：“啊？你们不是在这几天里迅速发展的Ai情吗？”

    我无言。我可不觉得这几天的时间就能让一个自开天辟地活到现在的大妖怪Ai上我，要是真如艾因所说，他Ai我，那想必是在我Si掉之前。如果是那样，也许我Si去的事情另有缘由。

    我甩开孟婆，急匆匆地冲进了阎王殿。

    阎王耐心地听完我的叙述，用手托着腮，兴致盎然地问我：“你总说你喝下忘川水之后什么也没有忘，是真的没有忘吗？”

    我愣住。

    阎王无奈地摇摇头，“回天山去看看吧，也许是你的尘缘到了。”

    在我冲出门之前，听到他叹了口气，嘀咕道：“又要招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