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撒加all】短篇合集_【撒艾】蒙羞时代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撒艾】蒙羞时代 (第2/3页)



    “新婚旅行,你说。”艾俄洛斯低头稳了稳呼吸,“然后你用他们类比自己,类比我们吗?”

    撒加微微睁大眼睛,随即颇温存地弯了嘴角。“你太温柔了,艾俄洛斯。你总替我遮掩。”

    “我希望与你并肩作战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知我这样说,未来是否会显得太虚伪。”撒加起身关上车窗。一切声响变沉闷,气味停滞,比安静更安静。他站在原地等待。“我也一样。以及,是的,我用他们类比你我。”话语落地不知是否到来日清算时可作呈堂证供。艾俄洛斯只是感到甜蜜。他靠近撒加。

    地上世界太复杂,好坏难分。如撒加所说,艾俄洛斯拥有超越众人之处,知道如何思考,如何保有坚定。与他相比,撒加的不敬或许也太明显。然而甜蜜的调和之下没有敬或不敬。艾俄洛斯拥他到怀里,“我乐意你对我说任何话,也乐意替你遮掩。”

    在火车上,艾俄洛斯的午餐是白面包和水,撒加则要在此基础上配番茄、培根和橄榄油。在圣域时艾俄洛斯便发现这名同伴与自己的不同。他是战士楷模,亲身践行,也日常教导艾欧里亚,战士的衣食住行应当朴素刚健。而双子座的两兄弟比起可以充作楷模的朴素刚健的生活,更喜欢到山下热闹混乱的人群中去。加隆一贯桀骜,不屑一应陈规,更不屑替自己解释。撒加却不同。他更像是特意挑在教皇面前,说些明知不会招人喜欢的解释。因此他的解释似乎比不解释更显不敬。

    “圣斗士的职责是保护地上生活着的人们,从目的开始倒推,圣斗士不会不爱人们吧。”撒加果真满怀爱意和温存吗?即使站在最近处的艾俄洛斯也不能断定。他只看到撒加恭恭谨谨低头,“我们到我们爱的人们当中去。”

    列车持续行驶,远离的威严的圣山清圣的圣域,艾俄洛斯才有些无奈地提起,“或许正因为你说的是正确的,教皇大人才不喜欢听。在特定的场合下,正确的话也不是应当说出口的话。”

    “或许正因为我知道那是不被喜爱的,我才总想要说出口呢?”撒加慢条斯理地吃掉自己的配了番茄、培根和橄榄油的面包,继续说,“自洽的规则不会被所谓‘不合时宜’惹得恼羞成怒。”

    “你果真很爱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吗?”

    “我与他们是同样的血rou之躯。”他看了看艾俄洛斯的白面包,“你不担心么?今天看来只是一餐饭不够朴素刚健,来日说不定就堕落成何等奢靡腐化的作风;今天只是几句对教皇对女神的不敬,来日说不定就发展成滔天的罪过。”

    这自然是明显的滑坡。艾俄洛斯更担心的是,比起外显的自贬,由撒加淡淡说出口的话总是更像一句宣言。作为效忠于教皇和女神的战士,他有阻止的义务,甚至有……

    “你有防患于未然的义务。”

    “你的培根分给我。”艾俄洛斯突兀地伸手。撒加一怔,罕见地犹豫了片刻,“真不像你。”

    “我也可以有不朴素不刚健的时候。”

    “你自然可以。你所做的,都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那你也……”

    “我困了。”撒加伸出手指在艾俄洛斯的掌心轻点数次。细微的震荡扩散开去。艾俄洛斯觉得掌心发热,视野游移,头脑晕眩,避无可避,只有最不该说出口的实话能说得出口,“你说这些话——这些,叫人害怕的话时,我总以为你在伤心。”

    “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呢?”撒加的眼睛在明朗的阳光下颜色稍浅,几乎成了温情脉脉的水蓝色,流淌着流淌着,将过去和未来都搅乱了。灵魂的颠簸就像火车卧铺车厢的颠簸。不知来者是从何处来,艾俄洛斯听见他说,“与你蒙受的痛苦相比,我哪里有伤心的资格呢?”

    可是撒加,他想,伤心所要求的不是其余任何资格,只是一具血rou之躯和一颗善感的心。

    “睡吧。”艾俄洛斯遮住了眼前人柔情太过的眼睛,颇有些艰涩地说,“我愿意把现在当作我们的旅行,不想义务。”

    “只要你愿意。”

    后来撒加与连绵不断的噩梦久处,学会交替着过白日的生活和噩梦中的生活。在此之前他躺在气味丰盛的车厢里,艾俄洛斯身旁,很是罕见地做了噩梦。飞速消逝在他视野里的是车窗外的原野。圣域多的是佳木花草,用以装点神圣,再繁盛美丽也不为过。而车窗外的原野荒芜,一路上,他只看见一棵孤立的枯树。或许是在梦中的缘故,只是“荒芜”这一念头一转,原野上霎时就堆放得无有空地。

    堆放得无有空地,原野上满是倒伏的士兵和马匹。或许是在梦中的缘故,撒加也不感到诧异。他跟随着火车的颠簸,窗外的景象虽然快速变换却像故障卡带的录像,相同的士兵和马匹一遍遍重复着。于是即使在高速运行中,撒加也能一遍遍看直到清清楚楚地记下士兵的破损的甲胄、伤残的位置、马匹翻倒的姿态、绕着半干涸的伤口嗡嗡作响的蚊虫。天空明朗,大地拥塞,血火气、烟尘气和发酵般的臭气充盈天地间,充盈年轻的双子座的视野。无尽的重复中他忽然想起,虽为战士,虽然他日夜磨砺强横的拳脚,但是他未曾真正见识过人如何在真实的战场上拼杀、恐惧、溃败、倒下。

    “第一时间想到恐惧溃败,是否增益我的邪恶,贬损我为正义而战的坚定呢?”梦境不回答他,只是如他所愿,展现给他看。活人受伤倒下的样子在他眼前纤毫毕现,在列车重复的行进中自不同角度不同距离反复呈现,从姿态到呈现手法都夸张得像在做戏。做戏般的生死场之外,远离生死的车厢里,撒加转头看去,不出意外地看见自己心中所想——“虽说你是个临摹品,但当我想起女神时,我想起的是圣山上威严悲悯的雕塑,也就是你。”

    石像点头。石像开口。他虚构的智慧女神对他言说,“你不必恐惧。他们为大地的爱与正义而死,大地上铺满了爱与正义,他们死得其所。”

    大地上铺满了人和马匹。年轻的双子座感到胸中疼痛难言。他运使全力挥拳擂向自己的胸口,逼自己想,想此前未曾有过的疑问:正义的战斗过后,邪恶的战斗过后,任何一种战斗过后,职责是战斗的人失去了职责和生命,谁的职责是捡拾死去的人呢?正如此前的许多次,他的疑问总是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得石像都在他面前存存崩裂。即使在梦中,他也无法伪作女神脚下的战士了。与此同时,梦境仍然如他所愿,应答他——

    血从半干涸的伤口喷出来。片刻不停的轰隆声中,撒加仍然分辨出满布大地的呼哧呼哧的喷涌声,像是风声。风声中满地正义无需捡拾,纷纷干瘪、崩碎、飘散、消失。、

    “原来如此。”他知道自己身在梦中。这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