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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还有西方大陆的官员等着他。

    将店门口的招牌转为「ＯＰＥＮ」的字样，勇利拿出抹布开始擦拭一楼靠近窗边的圆桌，在後台的炉子上烧煮热水，开水沸腾後放到一旁稍稍降温，再倒入已经放好茶叶的茶壶中。

    ——叮铃铃。

    「您好，请问可以为您做些什麽呢。」

    挺直腰杆，对着推开店门的客人微微鞠躬。

    勇利曾经想过自己或许可以去做面包，自己开间小面包坊，但考虑到时间、材料成本、设备，以及自己所处的状态，他放弃这个选项；他想过自己可以到餐馆当个服务生，但又怕自己去了没人敢来消费，影响收留他的好心人。

    他在这个地方没有立身之处，只因为他是来自东方大陆来的人。

    最後勇利自己开了一间店──一间当铺，接受人们不需要的物品，并转卖给有需要的人，顺便也做些代笔的工作——虽然目前代笔的工作的营收已经超过了买卖物品的收入。

    代笔一次十五铜币，五铜币邮资、五铜币墨水费，剩下的五铜币才是代笔费。

    他为别人代笔，但这一年中从未为自己写过一封信；他为别人收取旧物，但从未为自己去收拾战争留下来的残局。

    将写好信纸装进信封内，勇利会让客人选择要自己投寄还是交给他。「请问小姐是要由我帮忙寄出，还是自行交给邮差先生呢？」

    「……麻烦您帮我一起寄出好了。」

    「好的，那麽一共是十五铜币。」

    勇利看对方迅速地将钱币放在桌面上，旋即推门离开店铺，不禁感到有些挫败：难道自己就长得这麽恐怖吗？

    战争都已经过去一年了，两边的交流也越来越频繁，青年也能理解，多年累积下来的怨恨也不是那麽快就能消除的。

    将信封堆叠好，勇利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b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刻，也差不多是邮差来收信的时间了。

    一个街区分配一名邮差在街角收信，每天的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人们若是有需要配送的信件，可以自行封好，将需要的邮资交给邮差，散落在各个街角的邮差先生们会将信件统一带回邮局，信件再由邮局内的工作人员进行分类、分送到指定的街区。

    但分配到勇利所在的街区的邮差先生有些不一样……会主动到别人家里收信的大概也只有这位了吧。

    「勇利！」就像是打开自己家门一样自然，不用看向对方都能从语调中听出其中的好心情，对方手上拿着一小束白花，随後将花束放到了勇利方才接待客人的小桌子上。

    「今天我在准备过来的路上发现了一间新开的花店，里面的花都开得很漂亮呢！可惜居然是没有拿到营业证照的地方。」

    「难怪你今天晚了一些。」勇利从茶壶中倒了杯茶，递到对方面前。

    「因为要等人来处理後续花了一点时间。」接过茶杯，男子开心的坐在原本方才代笔的客人坐着的位置，背对着街道，「而且这次的开店的人是东边来的！这表示两边的交流又越来越频繁了。不过在这边没有证照却能拿到一块地，怎麽想都不正常。」

    「东方大陆的人要留在西方大陆，没有後台是不行的吧？我以为维克托应该很了解这件事？」勇利看着对方，语气中对於维克托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确实如此，但这不也代表两边的人来往越来越频繁了？」维克托喝茶的动作优雅得不像是普通邮差该有的，这个人应该要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坐在舒服的花园中，四周围着服侍他的人，悠闲的在yAn光下看书。

    他不该坐在一个东西有些繁杂、空间不大、毫不起眼的小店舖中，他的发梢还可以看见因为奔波和天气而产生的汗珠，这副模样在贵族眼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狼狈」。

    「两边的交流越频繁，你的地位就越稳固。」青年将桌面上的信件堆叠整齐，交到维克托手上，「我说是吧？代表双方和平的象徵，前上校维克托．尼基福洛夫先生。」

    青年坐到男子对面的位置，目光笔直地与对方互望。

    「我的地位越稳固，同时我越能保障你的安全。」维克托也不躲避勇利的目光，「当然，我们两个的处境也就越危险。」

    「越危险的同时也可以解决更多麻烦，是吗？」

    「我不否认。」维克托伸手越过桌面，将手盖在勇利交叠在桌面的双手上，「这是我们的协议，不是吗？」

    低着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勇利沉思了下，随後点了点头。「以我的身分帮你解决麻烦，同时，你也保障我在西方大陆的安全。」

    身为东方大陆的退役军人，同时又是传令部门的高阶指挥，手中握有的不只东方大陆的军事消息，同时也知道不少西方大陆的军讯——战争时期他们每天拦截的电报可不是拦假的！

    胜生勇利在西方大陆的生活并没有一般人想的那麽平静。

    「我们的协议没有作废，胜生勇利也越安全。」维克托探出身子，嘴唇贴在青年耳边，姿势相当暧昧，「你也去不了任何地方，不是吗？」

    两人的互动让窗外的人们多看了眼，没有任何遮蔽的窗户忠实的呈现店内的情形。

    协议，签字画押的契约，违逆就是失信，会变成令人唾弃的存在，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同时对於这个人的信誉也会有所损伤

    背叛者。

    会被冠上这样的标签。

    就如维克托所说的，勇利被下令不得回到东方大陆，他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他有家，但回不去；他有家人，但见不着。

    「我们彼此遵守信用，就不会有问题。」自嘲的笑了笑，勇利推开维克托，「你做好你邮差的工作，我当好我的小店舖老板，这样就好了。还有，别大白天喝酒。」

    勇利闻到对方身上带着些许酒味。

    「一点点而已，今天晚上的酒不会好喝。」男子坐回位子上，翻看着方才手上拿到的信件。

    「今天又有活动了？」

    「贵族不会因为人们生活艰苦就停止交流。」维克托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但，谁叫他们有钱？」

    「钱能使鬼推磨。」

    「什麽？」这是第一次，维克托听到对方说这句话。

    「是东方大陆的一句谚语，意思是有钱人就连恶魔都能驱使，只要有钱。」

    「这句话我喜欢，满中肯的。」维克托仰头将杯中的红茶喝完，喝完後还意犹未尽的T1aN了下嘴巴，好像自己喝的是什麽美酒。

    「我今天晚上来接你。」

    「几点？」

    「七点。」

    抬头看了下墙壁上的时钟，勇利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我知道了。」

    「会在十二点前送你回来，这是维克托．尼基福洛夫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