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之一终於只有我 (第1/1页)

    「老师，这样按力道可以吗？」陈霏霏替陈玲按压肩膀与四肢，想舒缓她的浑身酸痛。

    「嗯。」陈玲轻应了声。

    陈玲的话越来越少，从cHa鼻胃管那天开始，原本Ai笑Ai说话的她已经变得很少笑了。

    蓝京晓得cHa鼻胃管会让身T不舒服，毕竟有个管子从鼻子侵入顺沿食道直达肠子，让陈玲不舒服得不开口说话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陈玲白天睡觉的时间变长了，晚上却怎麽也睡不着，就连吃了安眠药都会在半夜醒来，让蓝京十分困扰与难过。

    住院已经到了第十五天，陈玲右侧cHa着胆汁引流管，鼻子cHa了鼻胃管，让她的行动受到限制，就连洗澡也得在病床上用擦澡的方式清洗。

    刚开始蓝京还不习惯协助林阿姨帮母亲擦澡，毕竟他已经是成年男子，早就没机会看母亲QuAnLU0的样子，而今陈玲无法自行沐浴也没有T力沐浴，只能由林阿姨帮忙蓝京协助才能在医院完成艰困的洗澡工作。

    「来，我们先把引流管放在一边，然後拿Sh毛巾擦身T。」林阿姨一边用热腾腾的毛巾帮陈玲擦拭後背，一边像哄孩子般说话。

    陈玲上身的衣服被卷到x部上，因为营养不良过瘦的关系原本就不太大的x部几乎成了平坦一片，腹部的r0U皱巴巴的就像乾掉抹布，皮囊顺着x腔骨头往下包裹，让肋骨显而易见，根本与木乃伊没有两样。

    「妈，我帮你擦脚。」蓝京趁着林阿姨替陈玲擦拭上半身时，蹲在地上替陈玲把大腿以下洗乾净。

    他们趁着太yAn大的中午抓紧时间替陈玲擦澡，要不医院的中央空调冷得吓人，一般人待久了都得加件外套，更何况没有脂肪保护的陈玲，哪禁得起身TShSh的还暴露在冷气中。

    「我什麽时候可以出院？」陈玲擦完澡总算舒服一些，她开口问蓝京。

    「明天照完超音波後，医生会评估何时可以出院。」蓝京拿着Sh毛巾替陈玲擦脸一边回话。

    「喔，是这样子呀！」陈玲点了点头。

    「我来帮你按摩，小京你是不是准备要去补习班教课了？」林阿姨看着时间催促蓝京赶紧行动。

    「的确是该准备上课。」蓝京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应该得动身不然会迟到。

    「儿子，你有吃饭吗？」陈玲看为了照顾自己不眠不休的蓝京，原本帅气的面容如今脸颊凹陷，让她心疼不已。

    「刚刚已经吃了。」蓝京说谎，因为他不想让陈玲担心。

    「是这样子呀！」

    「嗯，我刚刚趁你睡着时吃了午餐。」蓝京一边收拾随身包包一边回话。

    是这样子呀！这是陈玲最近喜欢说的一句话，每次只要她问问题听到旁人回答後，总会回这一句「是这样子呀！」

    乍听之下蓝京觉得陈玲非常可Ai，但背後隐含的意义蓝京却不想多思考。

    五天前的超音波检查，医生告诉蓝京，陈玲肝脏的地方有几块小小黑点，想必是癌细胞扩散到肝脏了。

    倘若肝脏受到侵袭，人会逐渐迷迷糊糊，所以陈玲最近总是呆呆的，每次只会回答「原来是这样子呀！」代表了陈玲的肝脏已经走向恶化。

    「妈，我先去上课了，上完课我就过来，然後林阿姨，我妈就拜托你了。」蓝京拎着包包走出病房。

    如果可以，蓝京非常想待在陈玲身边，就连一刻都不肯离开，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距离陈玲年初癌症复发至今已经十一个月，她b张医生说的九个月存活期要多了两个月，但蓝京多希望能再多两个月、然後再两个月，甚至更多更多，因为他还没准备好跟母亲告别。

    当蓝京来到「猫头鹰美术补习班」已经是再三分钟就开始上课，他匆匆和陈霏霏打过招呼後上楼替学生补习，虽说蓝京上课十分认真但总会在等待学生画图时想起陈玲的状况。

    蓝京的状态并不好，这点陈霏霏也非常明白，然而她更知道的，是已经有学生对家长表示蓝京上课时常发呆，导致家长跑来补习班质问陈霏霏，希望她负起负责人的职责训斥蓝京一顿。

    以和为贵的陈霏霏笑着要家长别生气，她表示会同蓝京好好说明白，但至於她有没有对蓝京表示些什麽，答案当然是没有。

    陈霏霏明白蓝京为了母亲劳身伤心，在母亲生Si存亡之际想陪在mama身边是理所当然，但因为工作关系得短暂离开生病的母亲到补习班教课，这样的蓝京，陈霏霏哪能斥责他？

    下课後，蓝京随着学生走出教室，当他来到一楼只见陈霏霏正与一位家长说话。

    「李mama，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蓝教授真的不方便，请你T谅一下。」陈霏霏笑着要李mama别发这麽大的火。

    「可是先前宣传单写冲刺班的素描老师是蓝教授，我都报名了，为什麽要换呢？」李mama怒气冲冲地看着陈霏霏，她想为自己的儿子讨公道。

    「我也说了，如果你不满意冲刺班的老师换人，我现在退费给你好吗？」陈霏霏面对李mama的怒火，依旧保持良好的态度微笑说话。

    「我才不要退费，我就是看在蓝教授会教冲刺班才报名的。」李mama一点也不领情。

    「发生什麽事了？」蓝京怎麽觉得陈霏霏与李mama的争执与自己有关，於是上前关切询问。

    「蓝教授你来的好，我说，你都已经答应下个月开始要上高三素描冲刺班，怎麽前几天补习班发通知说老师换人？」李mama双手cHa腰质问蓝京。

    蓝京思索了一会，他总算知道发生什麽事。

    三个月前蓝京答应陈霏霏的邀约，替高三学生在十二月开始上为期两个月的素描强化班，那时没有化疗的陈玲身T状况非常好，有时她还会告诉蓝京，自己一点也不像有癌症的人，因此蓝京答应陈霏霏的邀请帮学生上课。

    只是陈玲的身T突然恶化，让蓝京措手不及，她随时都有紧急状况需要蓝京处理，而陈霏霏知道蓝京的窘境，在他还没开口要求取消上课前自己替蓝京下了决定。

    陈霏霏从大学同学中找了正在大学教书的同窗，准备接替蓝京的冲刺班教导学生素描，在得到蓝京首肯後她便发出公告告诉报名的所有同学。

    只是二十五位报名的学生中，却有李mama无法接受换老师的状况，所以跑来补习班吵闹。

    「李mama，蓝教授是真的有私人关系无法上课，所以请你T谅一下好吗？我请来的老师也是大学教授，她的素描也画得非常好，相信李mama看了她的实力一定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陈霏霏继续劝阻李mama。

    「私人关系？是什麽私人关系？当老师的都已经答应要教课了，哪能因为私人关系就随便取消课程？」李mama完全听不进去。

    「因为我母亲生病了。」

    相较於李mama的歇斯底里，蓝京显得十分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