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鹤归_3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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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第3/3页)

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算计着,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恐怕早就心灰意冷。从前的信仰尽数崩塌,所有的温情都令人作呕,站在万丈高台之上,在这边缘苦苦挣扎着,早晚要摔得粉身碎骨。

    容归救了他,也害了他。

    苍琰的话的含义在此刻终于分明,却显得如此讽刺,姬怀临伸手除去他的衣衫,神情温柔可怖,“我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哪怕是不择手段。”

    也算助他解脱。

    容归想伸手去碰他,最终只是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垂落。姬怀临如一只得逞的艳鬼,伏在黑暗之间,赏尽了容归沉溺于情欲的姿态。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容归颤抖着眼睫,睁开一双湿润泛红的眼,喉咙再次逸出一声不可控的闷哼,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像是做出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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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很少这样疯狂,薄被一半落在床下,另一半同褥子一起弄皱,浸染暧昧的气息,床几乎要被他们的动作弄散了架,于是又转移到了地上,青丝铺地,凉意沁人,却无人停下。

    ……

    天刚过鱼肚白,外头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容归觉浅,刚被惊醒,身上各处便都酸疼起来,姬怀临还压着他的头发,将其中一绺同他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容归看完,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废了好大的功夫起身,刚走出门去,就再次响起一阵闹声。似乎隔在墙外,还有几声凌乱的敲门声,仔细一听,还有女子哭求。

    后门处站着两人,一是吕知秋,另一位是个年岁不大的女子,打扮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生得面若桃花,娇俏可人。

    吕知秋出声安慰了几句,那女子方止住了泪水,断断续续地朝他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可门外的人似乎还不肯罢休,骂了些不堪入耳的粗话,对木门又踢又踹又砸的,生怕不能将事闹大。

    容归本不欲干涉,怎奈吕知秋一见着他的身影,便不耐烦道,“你过来!”

    左右是姬怀临的师父,容归只得过去,道,“前辈。”

    “我带人去前厅,外头这些交给你打发,别让他们坏了我的门,”吕知秋觉得不妥,又道,“也别脏了我的地。”

    吩咐完容归做苦力,他便轻声细语地带着那姑娘去了前厅,护得和亲女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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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人在屋檐下。

    他忽略身上不适翻过墙,落地时便对上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混子,手里拿着棍棒绳索一类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

    容归拍了拍身上尘土,端起了一个儒雅随和的笑容,这几人浑然不知自己遇上了麻烦,依旧叫嚣着什么,在满口粗言秽语中,容归踏出了一步。

    ……

    吕知秋将人安置好,自己也寻了就近的位子坐下,

    “裴儿,伯父会与你父亲明说,别害怕。”

    那裴儿不住用帕子擦眼泪,摇了摇头,“家里都是继母的人,父亲一向不大管家,只怕还要为难我。”

    吕知秋叹了口气,惋惜道,“你母亲那么好的人,竟走得这样早,若她还在……”裴儿听后,眼泪流得更凶,断断续续道,“都是我不好。”

    吕知秋没哄过孩子,何况是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正是为难的时候,一位老仆进来道,“早膳已备好,老爷要用么?”

    眼下哪是吃饭的时候,吕知秋刚想说不用,就想起这院子里如今住着的不止自己一位,便道,“叫那两个小子去。”转而又问了裴儿一句,“饿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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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儿摇摇头,一双眼红得厉害,“吕伯伯有客人?”

    “是,都是没分寸的年轻人,就不叫他们了。”

    “那方才那位公子……”

    吕知秋道,“不过是几个花架子,他能对付。”想起容归在自己手上过得几招,他不由得哼了一声,“这么半天了也没消息,哪里比得上……”

    “晚辈来迟了。”说曹cao曹cao到,容归站定在门外,朝吕知秋行了一礼,“方才仪容不整,让二位见笑了。”

    吕知秋这才见他换了身衣衫,比之先前更显清隽了几分,一副假模假式的读书人样,更觉得看不过眼,碍于还有旁人在,只能绷着面皮道,“处理好了?”

    容归依旧站在原处,答了声是。

    “怎么就你一人出来,那小子呢?日上三竿了还不起,等着人来看笑话吗?”问完他,自然而然地就提起了姬怀临,这话本没什么错处,可……容归余光落在了那姑娘的身上,有些探究的意味。

    这又是什么意思?

    吕知秋这么紧张姬怀临的安危,为何要当着这人的面提起。姬怀临在西临的处境应当是相当微妙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姑娘就算是吕知秋的旧识,也该做些隐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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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

    容归敛下眸中思绪,依旧做着谦逊晚辈的角色,“他一向不爱见人,晚辈去叫吧。”

    “也好,叫他来见见裴儿,”吕知秋只顾着感慨,又对裴儿道,“原本他是赖在我这住下,我也不欲多说,正好今日你在,便见见你那太子哥哥吧。”

    裴儿双目微睁,喃喃道,“太子哥哥?他不是……”

    “一言难尽,待他来了,让他亲自说与你听吧。”吕知秋说完,便又朝门外看去,“怎么还不去?昏头了?”

    容归抬起头,笑中抱有歉意,从门口退了出去。只是这笑撑了没一会儿,就缓缓收了回去。

    [你在西临没有筹码,如果不想到时候太难看,就尽早离开。]

    容归停了下来,扶着柱身的手猛的一紧,神色冷然,[你都知道些什么?]

    [再拖下去,你也会死。]

    说完这句,脑海中再无声响。墙檐忽有异动,四周无风,他心中警惕,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那一瞬,他浑身冰冷,手缓缓从柱身滑下垂至身侧,最后捂住了半张光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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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厢房的时候,姬怀临已经醒了,只是还未穿衣。太子殿下支着身子侧躺着,神色慵懒,“你总爱起这么早。”

    中衣领口较低,露出一枚半掩的红痕,又被窸窸窣窣落下的青丝遮挡,格外地勾人。容归将他这副模样收归眼底,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习惯了。”

    他走过去,将那缕青丝重新拢回耳后,让那痕迹得以重新显现出来,一反常态地抚了抚,“这印子太上面,怕不好遮了。”

    姬怀临哼笑,“就这样出去又如何?怕别人知道是你留的?”

    他是巴不得让人知道。

    容归在这方面自然争不过他,只能道,“我给殿下穿衣吧。”姬怀临一顿,面上不经意地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殷勤?”

    容归将衣裳拿来,如实将今早的情形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句,“那姑娘与你,当是旧相识。”

    “本宫不认识什么姑娘,哪儿来的旧相识。”姬怀临将衣裳拿了过去,“我自己来吧。”容归没动,“许是忘了。”

    套上外袍,姬怀临随意将头发束好,回头道,“谈她做什么,用早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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