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1/1页)

    「师姐——」

    耳边风声呼啸，景物旋转，姚望舒还Ga0不清楚状况，转眼两人就来到辰宿转下方洞x。御清脱了力一下子倒在地上，手臂不肯松，就这麽静静地抱着她。

    姚望舒就这麽被抱着，感受到御清呼x1时身T的律动——换做以往，此情此景，她应该已经坐立难安，可此时的她平静和稳，待在御清怀里慢慢地调整呼x1，直到跟御清的相和。

    御清身上的气味她已经很熟悉了，只是平时的淡一些，像隔着一层薄雾。此时御清身上夹杂着一点点灰尘与汗水，变得混浊，也更真实。

    粼粼波光在两人身上摇晃，温柔看照。

    「好奇怪。」御清闷闷地说，「已经不疼了，但还有些难受。」

    姚望舒撑起身子，「可是受伤了？」

    御清望了她片刻，跟着坐起身，松散地将她圈在双臂间，头靠在她身上，竟像是在撒娇似的。

    「我不怕疼。好像，是见你洗炼受苦才这般难受，心底闷得发慌，怎麽喘气都没用。」

    她可真是愈来愈Ga0不懂师姐了啊。

    姚望舒曾觉得御清并非打从心底地在乎她，彷佛隔着一片云雾，就算御清对她特别好，甚至为了她而冒险护持，姚望舒仍看不清。

    但那又如何呢？姚望舒犹豫了片刻，伸手轻抚御清後脑，零碎的发丝在指尖缠绕。

    「对不起，师姐。都是我惹出这麽多事……」

    御清摇头，抬起下巴看她，那双眼睛映着幽蓝，似清潭般深远。

    「归元，我不懂，你懂吗？」

    平静正在瓦解，有什麽冲击着如城墙般坚固的道心——尽管只是徒劳，仍让姚望舒颤抖不已。

    「师姐，我虽还不懂道，但我想我懂尘世。」姚望舒看着方寸外那双眼眸，慢慢坠落其中，「大道无情，能运行日月。人生而有情，故此悲喜不定、转瞬即逝，若我是你，也会因此而苦的。」

    「也许吧。」御清喃喃道，「若要贴近大道就得屏除情，否则如何成仙，与天地共存？」

    她也感觉到御清所说的那种心闷了，似一块布堵在x口，让不清不楚的氛围散不开来，化为浊气。

    她的师姐此时此刻正抱着她，而这也不重要了——身躯、触碰及情，都只是修道路上需要被剃除的障碍物。

    姚望舒倏然明白了，这就是那层隔阂、那永远看不穿的云雾，这就是……道心。道心保护方士，同时也削弱了她们做为人的真实与情感，将御清与她隔开。

    非道即Si，她们都是追逐大道的凡人。

    姚望舒不禁猜想，当她们悟道时，还会剩下什麽呢？

    「但你说得对。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有情，与天地万物不同。」御清长舒一口气，顺开了心中滞闷的结。抱着姚望舒向後倒，笑容回到她脸上，尽管有些疲惫却依旧明亮。

    御清缩在姚望舒怀里，用她的臂弯当枕头，眼皮子被困意压下去，眨了几下眼睛便快要张不开了。

    御清的呼x1声逐渐沉稳，和光影形成独特的节奏，融入四周。

    「师姐……」

    御清眉毛像是用浓墨g上去似的，笔画俐落乾脆。隽朗的面容在睡梦中平静和稳，姚望舒眼神缓缓巡梭，似流云抚过明月。

    姚望舒缓缓凑上前，在眉心处落下轻吻。

    她感觉得到被洗炼的那些杂念与感情，正如春草般疯狂地长回来。但此时的道心强大无b，她暂时已回不去从前那个生动的姚望舒了。

    很奇怪，感觉像在亲一块石头，但就只是这样她都能感受到欢喜，淡薄如一抹水sE。

    姚望舒自嘲地弯了弯嘴角——道或情、人或天、转瞬或永恒，在她拜入师门时便已做出了选择。

    御清一睡就是三天，彷佛在补充消耗的T力。期间姚望舒离开过几次，吃点东西、跟抱璞报平安、读书或练剑。偶尔她什麽也不g，就只是躺在御清身边，看着上方发光的潭水，直到睡着。

    「你好会睡。」

    御清竟在她睡着时醒了，一只手托腮，手指戳了戳她脸颊。

    姚望舒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只是嗯了声。

    「好吧，多睡一点，Ga0不好还能长个子。」

    「师姐……」姚望舒yu言又止，「你b较需要长个子。」

    御清瞪大眼睛嗷了一声，狠狠地捏了把她脸颊，JiNg神饱满的御清闹了一阵子才肯停下来，姚望舒摀着又红又肿的脸，哭笑不得。

    「说起来，我还没送礼物给你。」御清突然收敛了笑容，低垂着双眸玩弄腰带的尾端，「我本想，要是你选符术，我就送你画符的法器，可现在也不那麽适合了。」

    「你送过我一条命。」

    御清噗哧一笑，浅浅的酒窝显露，「那只是顺手而已，我想给你真正包含了心意的东西，这样才能叫礼物。」

    「有你的心意，还需要什麽礼物？」

    「要，当然要。我得是师门里送最好的那个。」御清盯着她，「我送的不像师姐那样具有寓意，可也是我珍惜已久的宝物。」

    她解下腰带上的葫芦，乾脆地递给姚望舒。接到手里细看，缠着红绳的葫芦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泛旧。

    「打开来看看。」

    姚望舒照做，狭小的葫芦口内隐约能看见YeT表面，一轮明月映照其中。

    御清接过葫芦，将它放在地上开口朝天。不多时清水从葫芦口逆流而出，纤细水柱聚成头颅大的圆球，悬浮空中。水球表面映着皎洁明月，四面八方，数之不尽，使水球看起来像个正泛着波涛的圆月，神秘而美丽。

    御清见姚望舒愣愣地看着水月，不禁得意一笑，「是不是很好看？这是水中月，连接了所有月亮映照的水面，可以储水，也能当阵眼用。待你学会了星盘，便能运用自如。」

    姚望舒被那明亮柔和的水月x1引了目光，伸出手指一m0，清水沾着月光似地Sh了指尖。

    「你要学离术，就去学吧。」御清盘腿而坐，双手撑在脚踝上，望着水月道，「如今想想，你腰斩後尚能活下来，甚至行走如常，已经很了不起。就算学习离术，大概也不会出事吧……你心向往之，我不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