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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服1 (第3/9页)

连梦话都得是经得起监控的,刘波到第二年的时候就已经不太敢再拿出那张照片看了。

    思念无声,却震耳欲聋地叫人软弱,而软弱在这种境地里就意味着命悬一线。

    他自己养的小狗自己清楚,龙傲天一定会度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他当时被那些话伤得重,但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把伤口藏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摇着尾巴去找师哥,甚至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道歉,答应一些过分的要求,只要他刘波肯回应一个笑,小狗就能把自己碾成灰撒掉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一次,龙傲天会发现他再也找不着师哥了。

    那番话造成的伤口就不会被藏起来,而是会被晾在风里,直到发脓,直到牵连全身,直到病入沉疴,但他最终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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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时光,用伤痛,用恨,构筑成一层血痂,等血痂脱落的时候,他就会痊愈。

    不过是一段人生,不过是有些混蛋的一段感情,他会走出来。

    真正被留在感情里沉底的,其实是刘波自己。

    ……

    十年一晃而过。

    一身混混皮穿到后来刘波自己都觉得真假难辨。

    在警校里生活过四年的那个刘波是真实的,还是在毒蛇帮混了十年的丧波才是真实的?

    嘴里叼着的烟被吉普岛的夜风吹得忽明忽灭,对面的接头人声音低沉:“四脚蛇丧波,你来晚了。”

    他扔掉烟,原地碾灭,“你找的地方这么偏,我来就不错了。”

    转身,回头,一眼撞进不知哪年的梦境,他有些恍惚地退了半步,在意识到之前就脱口而出:“……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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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人面无表情,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对下属的不耐烦,眉毛都没动一下地:“我是你的新联络人,以后你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对接。”

    夜风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得有些冷,丧波伛偻着身子,慢慢紧了紧衬衫,像这十年里的每一次一样,扯出一个畏葸又讨好的笑:“我一直是跟署长单线联系的,怎么……?“

    对面的人好像并没有什么耐心解答他的疑惑,轻飘飘扔下一句“老署长已经退休了,现在我是署长。”然后就冷冰冰地:“毒蛇帮六大堂口的碰头会,我要知道所有的信息。”

    当年那个优秀又好学的孩子果然长成了优秀又气势凌人的警察,会用语气平稳的陈述句表达明确的祈使意义,带着不容错认的上位者气息。

    丧波发现自己心底某个早就被碾灭了的组成部分偷偷冒出头来表示欣慰。

    但混混丧波不配欣慰,他的表情痴愚里带着真真切切的茫然:“什么?毒蛇帮有六个堂口?”

    对面人的平静终于裂开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缝隙,龙傲天清了清喉咙,“据传,你们的二当家眼镜蛇也会出席……”

    丧波惊讶地大呼小叫:“什么?二当家是眼镜蛇?”

    龙傲天喷出一口不耐烦的鼻息:“那想必你也不知道开会时间吧?“

    丧波开朗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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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傲天顿了片刻,意味不明地:“十年了……”

    不管后续是什么,卧底刘波不敢听,混混丧波不配听,他的身子躬得更低:“老大,我这就回去打听。”

    “等你打听黄花菜都凉了。”龙傲天对着领口上别着的麦念了几个代号,街角边警灯一闪,几个警察冲过来,一把按住了丧波。

    下手有些重,丧波被别得一声低哼。

    隔着人群,龙傲天的声音有些失真:“你们几个把他带回去关在一号审讯室,等我回去再走流程,其他人跟我来。“

    刘波有些着急,他知道今晚的毒蛇帮总部就是龙潭虎xue,在上次接头时他跟老署长报告过,对方分明下的是按兵不动的指令,可是傲天……

    刘波挣扎着半抬身子试图看清眼前的情形,却被误认为是反抗,膝弯上挨了一脚,他重重地跪在地上,手铐把他的手腕并在一起,身后的人推搡着他挤进警车。

    透过车窗玻璃和闪烁的警灯,刘波觉得龙傲天似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焦躁地喷出一口鼻息,一左一右是两个年轻的警察,他连活动的空隙都没有。

    警车开动时他才找到机会摸到后裤兜里的备用手机,刚按下一键发送,下一刻就被缴了手机,那警察还顺便卸了他的腕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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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呲牙:“现在的警察下这么黑的手呢?”

    那警察嫌恶地瞥他一眼:“背叛兄弟的人,活该。”

    “我背叛谁了我?”刘波险些被气笑,“就凭龙傲天那小子一句话?”

    那警察转过头来看他,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他身后的车灯明晃晃地扎过来,一辆越野车以赛车的速度冲近,重重地撞碎他身后的玻璃,刘波觉得自己简直看清了那一瞬间飞溅的碎玻璃上淋漓的血。

    “谁让你们下这么重的手?”刘波咬着牙,半侧身抵住车门,给自己把关节复位,“打个120。“

    开车的胖子结结巴巴:“警车硬……不这样怕……怕撞不晕那些……警察。”

    刘波没好气地给他一个脑盖:“还撞晕警察,你差点儿撞死我。”

    副驾上的严仔点根烟递给他:“波哥,现在怎么办?”

    “去总部呗怎么办?”刘波咬着烟嘴从车座底下翻装备,“现在别说老二要针对我,就算大当家真被点了火,我也得上。”

    严仔捡起滚到前座的半盒子弹递给他:“您不是一直说咱们堂口要能躲就躲吗?不跟那些莽夫一般见识,黑帮的核心是利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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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波弯着身子叹出半口烟:“能躲到什么时候去?今天晚上要不上,以后也就不用躲了。”

    严仔和司机显然都没听懂。

    但还是兢兢业业地把他送到了总部门口。

    在落后他半步的地方,严仔一边被门口的人摸来摸去地检查,一边凑近了跟刘波耳语:“要不还是叫兄弟们过来几个?”

    刘波掐了烟扔掉,双手举高,刚被检查完上身却突然不耐烦地一脚踢开门卫:“没完没了了?”

    一边阔步往里走,一边扬声抱怨:“和气生财,比什么人多?”

    严仔也甩开门卫,几步跟上。

    堂内眼镜蛇阴冷的声音随即响起:“老三,不躲在你的蛇窝里生蛋了?“

    “呦,二哥,您召集的堂会,”刘波说着,不动声色地在大厅里环视一周,“我有几个胆子不来啊?”

    好样的,龙傲天居然敢孤身一人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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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多属下真就一个不带啊。

    刘波在沙发上坐下,歪歪斜斜地把腿搭上茶几。

    指了指被眼镜蛇半揽在怀里的人:“这谁?”

    眼镜蛇笑得不带半分好意:“你猜?”

    “你新招的小情儿啊?”刘波隔着嘴里喷出的烟雾肆无忌惮地打量龙傲天,明亮的灯光下,小孩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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