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不辨 (第1/4页)
杰森好像一夜间长大了，他沉下心，态度谦逊地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如何做生意。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父亲越来越信任他的能力，将他当初列好的清单拿了出来，“杰森，我认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启这个项目，由你来负责，你觉得呢？” 杰森感到意外，父亲居然把这东西保留了下来。他接过被父亲写满批注的清单，以前他羞于面对自己被人欺骗，现在他心平气和地收下来，“爸爸，这个清单还是太笼统了，等我修改好了，再给你检查，可以吗？” 父亲说当然可以，杰森看了眼手表，工厂快下班了，他问：“爸爸，我们一起回家吗？” “不了，我和人约好了。”父亲道。 杰森一顿，他看着爸爸起身拿起外套穿上，还是没忍住：“爸爸是去见客户吗？” 父亲含糊地点点头，“晚餐不用等我了。” “……”杰森不说话了，默默看着父亲出了办公室。 又是“见客户”。杰森心想，就算爸爸去见情人，那也没必要跟他撒谎吧？ 爸爸虽然没带过什么女人回家，但若是在外面有什么……杰森认真想了想，这么多年，爸爸为了不委屈他，所以一直没有再娶。 要是爸爸真的找到另一半……杰森由衷地替爸爸感到高兴，可是，爸爸为什么要防着他？以为他会生气吗？还是说，爸爸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或者，爸爸和她连孩子都有了—— 杰森开车回到家，熄火后，他的手仍然握紧方向盘。 ……好吧，爸爸防着他是对的，他确实生气了。 杰森决定搞个明白，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不能问，因为爸爸从未带人回过家，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那么，工厂里的经理，下属——更不能问，爸爸一向私事公事分得很明确，而且，这是属于他们家的私事，怎么好到处问…… 思来想去，杰森干脆自己调查。 下一个“见客户”的日子到了，杰森特意租了一辆车，跟在父亲的车后。他参军的几年还是有收获的，侦查的手段足以不让父亲发现。父亲先是停在一个杂货店前，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抱着一个长长的纸袋，八成是一瓶红酒。 “是的，晚餐配红酒，配美人……”杰森喃喃道，手指敲着方向盘，驱车跟上。 大约半小时后，父亲的车停在街边。杰森打量四周，这个社区普普通通，房子破旧，他还以为父亲会把情妇安置在高档的住宅里。 父亲抱着红酒，进入了一栋不起眼的房子里。 杰森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夜晚七点。 到了夜晚十点，父亲出了房子，驱车离开。 不留宿，爸爸好像……从未在外留宿过。杰森摸了摸下巴，不对，正是因为他这个儿子的存在，所以爸爸不在外留宿。说不定他不在的那几年，爸爸经常在外过夜。 杰森望着那栋房子，爸爸和她的关系持续多久了？住在这地方，是因为她的身份低下，不好公开吗？但爸爸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杰森越来越好奇了。 隔日，他找借口请假，重新来到这个社区，坐在车里监视那栋房子。早上十点，一个看似五十多岁的女人抱着几个装着食物的袋子进入房子，一小时后，她出门扔垃圾，然后又回到房子里面。 杰森判断她是个女佣，到了下午，女佣出门，锁好大门后就走了。 不是住家的女佣，只是一天工作几个小时的钟点工。 下午三点，社区学校的放学时间，街上的学生多了起来，杰森仔细观察着，终于，一个背着书包的黑发男生在那栋房子门前停下。 黑发男生没有喊里面的人开门，或许，里面没有人。他从书包掏出钥匙，身后几个路过的学生朝他喊话，男生回头，笑着和他们聊了几句。 杰森睁大眼。 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黑发男生进了房子，杰森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这……真的是爸爸的私生子？ 脑海里突然响起德瑞克不怀好意的声音：“我作为你的朋友，好心提醒你，要是你爸给你弄出一个私生子——” 杰森捂着额头，努力消化这个事实。那个男孩看着有十七、八岁了，所以、mama还在世的时候，爸爸就—— 不对。 杰森放下捂着额头的手，他抬眼看向车里的后视镜，蓝色眼睛，金色的头发，而那个男生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虽然看不太清，但绝对不是蓝色。 杰森长得像mama，那个男生的脸跟他这么像，所以，他的mama也——是这样吗？mama还在世的时候，爸爸找了一个像mama的、黑发女人？ 杰森搞不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在质问父亲前，他决定多观察几天。 如果房子里面住的是一个美貌的女人，杰森不会继续调查，他还会在心里笑话父亲小题大做。然而一个跟自己长得那么像，疑似是爸爸私生子的男生，他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他忍下冲到爸爸面前问话的冲动，沉住气继续调查。 他为了不让父亲起疑，找借口说他要亲自核实清单上的价钱有没有变化，每次他都租不一样的车，停在社区的不同地方，在不同的时间段监视。 那栋房子只有男生一个人住，每天有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做饭，而且钟点工不是固定的，就他观察到的，至少有三个不同的钟点工。 ……说不定，里面有一个病弱的女主人，不方便出门吗？ 但房子的每个窗户都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他看不到女人的身影。 普通的社区，不起眼的房子，轮流工作的钟点工，甚至，拉上的窗帘也是…… 就是不想让人发现。 杰森算了算日子，距离爸爸上次“见客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二天，这半年来，他已经摸出规律，后天是周五，十有八九是爸爸“见客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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