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第2/3页)

   方俊明出了房间。

    陈云厌拽着脖子上的锁链，怎么拽也拽不开。

    当初从方俊明手里逃出来，还是朋友帮忙的。

    可他现在没有手机，谁都联系不上。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被方俊明带着去见了养父母。他机械地回答着那些可笑的问题。

    直到母亲笑着说：“儿子，放心，那个精神病不会再来sao扰你了，你就和小方开开心心地过。”

    陈云厌睁大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去找他了？”他愣愣地说。

    “是啊，他倒还挺听话的，不吵也不闹，很快就答应了。”

    他的小朋友，他在心尖尖上放了一年的小朋友，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小朋友。

    陈云厌还想再出声问，被方俊明掐着手制止了。

    方俊明不再拿锁链锁着他，可还是不让他出房间。

    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他靠着想他的小朋友提着一口气。

    陈云厌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很快就瘦的只剩了个皮包骨头。

    “厌厌还是这么好看。”方俊明抚摸着陈云厌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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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云厌僵硬地任他抚摸。

    到目前为止，方俊明进入的时候都没带套，也不会给他清洗，每次都是抽身就走。

    陈云厌自嘲地想，他被方俊明当什么，泄欲工具吗？要泄欲工具不是满大街都是吗，为什么偏偏要找他。

    他第一次大哭起来。

    这样的日子在半年后终于到达了尽头。

    方俊明有了新欢，可能是要结婚的女孩子。

    他被方俊明丢掉了，却迟迟不敢松一口气。

    他回了趟家，养父母正忙于弟弟的高考，无心顾着他。

    “你想去找就去找吧，我们也不干涉你了。”

    陈云厌多希望在半年前听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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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小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呢？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他用钥匙打开那扇他熟悉的门时，他握紧了门把手。

    客厅里没有他的小朋友，小朋友的房间里也没有。

    他打开自己的房间门。

    小朋友蜷缩在床上，早就饿昏过去。

    陈云厌连忙叫救护车。

    幸好小朋友没有太大事，陈云厌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医生皱着眉头看他，“你也去打个点滴吧。”

    他愣了愣，看到旁边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不用了，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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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

    小朋友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陈云厌，接着揉了揉眼睛，泪水流下来。

    陈云厌擦着他的泪水，听着小朋友抽噎的声音，眼睛里都是心疼。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我吃完了桶面，不得不出门买吃的，回来时就见家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转过身来，目光变得锐利，“你这个小狐狸精，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吗，还来sao扰我们家厌厌。”

    我愣住了，我记起来了，这是陈云厌的mama，在我mama的葬礼上见过一面。

    sao扰……啊。

    还从来没有人叫过我狐狸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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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崽子你听我说话了吗！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别出来勾引人家，你不嫌丢人我们还嫌丢人呢。”

    “嗯，我知道了。”我对她笑笑，“我不会再去勾引，也不会再去sao扰陈云厌了，您放心吧。”

    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她，无话可说了。

    “那就行，你知道就好，厌厌现在正跟他男朋友好好谈恋爱呢，没空搭理你。”她正要走，又补了一句，“精神病就别出来祸害人。”

    “嗯，好。”我说。

    我看着她走进电梯，没影了才回过头，拿出钥匙打开家门，把买来的桶面放到桌子上。

    我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机。

    电视上小jiejie正在播报天气预报。

    陈云厌不会回来了，我突然意识到。

    或许他遇到了什么事，也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见我了，毕竟他走的时候连行李箱都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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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嫌弃了啊。

    被嫌弃无所谓的，反正我一直都在被嫌弃。

    只是陪着我一年多的人突然走了，我有点不适应。

    嗯，不适应。

    我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梦里他出现了，他说他喜欢我。

    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原来是真的啊。

    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离开了才会梦到他呢？

    他会不会也总是梦见他的男朋友。

    他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呢？

    总归不是我这样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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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病啊，我都快要忘记我是精神病了。

    没有人会愿意和精神病一直在一起吧。

    我早该知道的。

    或许我本来就知道的。

    桶面没什么营养，可我又不会做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体重降下来。

    他说我的身材恰到好处，可是现在不是了。

    我自己摸着都硌手。

    地板脏了，他买的自动扫地机器人出来扫地，碰到了我的脚，我给它让开路。

    我们这里是个老小区了，很多人都互相认识。

    我下楼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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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902住着个精神病。”

    “啊？那可不能让妞妞去那层玩了。”

    “你们才知道啊，那孩子的mama出了事故，就丢下他一个人，可怜哟。”

    “听说不是事故，那孩子回来的时候一身是血，说不定就是他……”

    “哦哟哟，真可怕，别再说了。”

    久而久之，我也不愿意下楼了，饿了就用手机点外卖，不饿就不吃。

    我变得嗜睡，经常看着看着电视就睡过去。

    我翻东西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他藏起来的刀具。

    我把它们都翻出来，摆在桌子上。

    久违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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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上的伤痕又多起来，但总是很快就消掉了。

    我想起他的疤痕。

    为什么他的疤痕消不掉呢。

    我上网搜，网上说是瘢痕体质。

    他的皮肤很光滑，如果没有那些疤痕就更完美了。

    时间久了，我再打开他的房间门时，扑面而来都是尘土味。

    是因为好久没住人了啊。

    房间总是要用来住人的。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躺到了他的床上。

    渐渐的入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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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整天整天地开着空调，开着最低的温度。

    很快我就开始肚子疼了。

    我把他买的药找出来，但是都过期了。

    只好缩在被子里等疼痛过去。

    有一天，外卖突然停运了，我被饿醒，在家里翻找，但什么吃的也没找到。

    饿了三四天，我昏过去。

    醒来时在医院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