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恋人的六月实习》:请指教,我们的试用期爱情。_第三章 双名的耳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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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双名的耳朵 (第2/2页)

最後一块冰碰了杯壁。

    她的肩膀短短地垮了一秒。「那就……只播左边吧。」

    「不行。」我几乎是反S,「你会累Si。」

    她看我。「姊,我本来就一直在那样累着。」

    她说这句话时,很温和,像在陈述厨房里米的重量、盐的尺度。但我忽然被什麽刺了一下。那刺不是对外,是往里。我想到自己那句「我适合当後勤」。有时候,我们口袋里放着的是用来替自己请假的证明。

    我把纸杯扣在她的头上,像替她加一顶临时的王冠。她愣了一下,然後笑:「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深呼x1,「我们换玩法。」

    我抓了两串新的纸杯与棉线,是果海之前拿来做装置时的剩料。她立刻会意,拿起彩笔在纸杯上写字,左杯写「北原」,右杯写「小琴」。澪飞快把左声道分线,一端接耳机,一端接到纸杯阵列上;右边坏了,我们就让大家用纸杯「偷听」我讲的故事。我会把我听过的「小琴」,用我的声音转述,让每个人靠着纸杯听——像小时候玩传声筒。

    「这样好吗?」纱弥问。

    「不好。」我说,「但b没有好。」

    她看着那两个纸杯,表情像是看见一条被人临时用竹竿撑住的电线,丑,可是让电继续过去了。

    下一轮开始。我站在吧台前,拿着话筒,右手举着写着「小琴」的纸杯。我说:「大家好,右边我们今天改用b较老派的方法。你们等一下会拿到两个纸杯,手指掐住细线的节点,贴在耳边。一边有录好的北原,一边是我讲给你们听的小琴。」

    我第一次公开讲她的家。讲门牌上那个字怎麽像把声音藏进木头里;讲她mama煮的味噌怎样让盐有了善意;讲她回家喊「我回来了」那一下的音高,跟她在店里说「您慢走」时怎样不同。我用很轻很慢的语速,像帮每个人把一块布叠成方的,叠一个角,再一个。

    人群安静了。那个不说话的相机nV孩也把相机放下,两手抓着纸杯线,侧耳听。我看到她的眼睛像一条小河的表面,有微微的光在流。

    我讲到一半的时候,门又被推开。进来的人我先没有认出,因为她把口罩拉得很高。但她站在最後,手里提着一小袋青椒,我就知道了——那是她mama。她安静地在角落站着,像一块被光照到的Y影。她不往前、不介入,只是看着她的nV儿——不,是看着左右两个纸杯,跟人群一起听她nV儿的声音。

    那十分钟不长。却像是在彼此面前慢慢倒出一壶温水,每个人都用掌心接住了一点。最後我说:「名字放在对的地方,人会轻一点。今天谢谢你们替她分担了一点。」

    掌声不大,但很密。像雨刚开始下。

    ---

    散场。我们把纸杯串收起来,棉线缠得一手都是痕。澪把档案再拷贝一次,确认左边那半妥当保存。果海把那张写着「琴」的门牌纸贴在墙上,说:「留几天。」

    她mama没有立刻过来。等我们东西都差不多收好了,她才走到吧台前,把那袋青椒摆在我面前。「这个给meimei。」她的声音柔,却不像刚才那样藏在口罩後面。

    「她不太喜欢吃。」我诚实。

    「那就更要吃。」她笑,眼尾的纹理像温柔折过的纸。「今天谢谢你们。名字这种东西……我以为我懂,今天才知道,我也常常放错cH0U屉。」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她向我们小小地鞠了一躬,转身去m0了m0纱弥的头顶——那个被我扣过纸杯王冠的地方。那个动作像把月亮悄悄按低一点,让它更靠近人。

    夜风从拉起的帘子下钻进来,吹得收银台上贴着的「补班战士☆」轻轻晃。人群散去,玻璃上的指纹留下白白的三四个小椭圆,像谁的呼x1还在这里。

    我们四个坐在吧台後吃微凉的J米花当晚餐。栞里边啃边看我:「你刚刚那段讲得很好。」

    「是澪的纸杯救了我。」我说。

    「不是。」澪把可乐cHa上x1管,「是你救了右边的她。」

    纱弥没有说话。她把手伸到我面前,手心摊开,是一张皱皱的小贴纸——一把小提琴,下面两个字:借用。她眼睛看着我,像在说「还要保护」。

    我把贴纸贴到手机壳背面。那位置会被我的掌心盖住,热一点。

    ---

    回家时,meimei坐在客厅地毯上,一边看书一边啃苹果。她看见我,把青椒那袋在半空里抖了抖,做出痛苦表情:「这是友情的考题第二题吗?」

    「是。」我把身T往沙发上倒,「而且今次要写申论。」

    她把苹果核放进纸巾里包好,乖得让人想亲。「姊,你今天站上去的时候,手有抖吗?」

    「有。」我看着自己的掌心,还留着棉线勒过的细细白印。「但我没躲。」

    meimei「喔」了一声,像收下了一个、只摆在心里用的奖盃。她把青椒袋子抱在x前,夸张地仰天长叹:「为了艺术与Ai情,人人都得吃一点青椒。」

    我笑,捞起她的头发吻了一下。「晚安。」

    回房间前,手机震了一下。纱弥的讯息简短:「小琴说谢谢。」

    我回:「北原辛苦了。」

    半分钟後,她又来了一条:「我借你一半,另一半,你要不要也借我?」

    我把手机放在x口,听里面的震动余温慢慢下去。窗外有自行车经过,链条在夜里发出一串规律的细响——像我们今天缠回去的那几圈棉线。

    我想起下午的念头:我以为自己只适合在散场之後弯腰的人。可也许弯腰、捡鼓bAng、缠线的那个,不是退场,而是演出的一部分。我不是退到後面的人,我是在侧幕的人。我看得见主唱,也看得见台下。我可以在两者之间走线。

    我把灯关上。黑暗里,贴在手机背面的小提琴贴纸像一颗小小的、没有发声的月亮。我在心里对它说:借用,会好好保护。然後把它放回cH0U屉——不是把她锁住,而是把她安放在对的格子,等明天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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