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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生儿子 (第1/1页)

    按理而言,夏飞白和金福早该见着面的。

    只是他回家的时机太不凑巧。

    因为武昌的战事,夏老爷子说要给他办的宴席一直没办成;武昌战事结束后,他和夏拾又在忙自己的事,还真就没和从前的亲朋好友见上一面!

    既没有见上面,夏飞白就不太清楚自己那些旧识的近况,而金福倒是很清楚他的近况。

    两人走近后,他像从前一样左右手轮流一抹袖子,半曲膝盖,给夏飞白行了个礼后才笑问道:“瑞格格呢?没和您一块过来吗?”

    夏飞白见到他,心里的烦闷一下烟消云散。

    他摆了一下脑袋后也笑道:“今天是来忙工作,不是来玩。拾……姐有他自己的事情……”他怕金福追问,马上便反问道:“你咧?么样会在这里?”

    金福脸上一乐,“格格没给您说过吗?”

    夏飞白:“啊?”

    是傻模傻样,一头雾水。

    金福乐不可支,“这养马场可是咱福晋的呀!奴才一直在这儿替福晋打理的呀!”

    其实夏拾是说过的,夏飞白也知道福三儿是在帮嘉兰打理着一个养马场。

    可他又怎么知道这么巧?刚好就是杜成钧要买的这个养马场?

    他刚想仔细问呢,脑子里电光一闪,马上就紧张地回头,伸长了脖子张望。

    杜成钧一行人已经已从马场围栏处折返,正往回走着了。

    夏飞白心里一急,拽起金福的胳膊把他拉回了马厩。

    要让梁宇昌知道这马场是自己丈母娘的产业,那他不是当场就能逼着自己把养马场给捐了!

    他把金福拽到了马厩的隐蔽处才放下心,可金福却是一头雾水了!

    好端端的,躲啥呀?

    在夏飞白给他解释原委叙起旧的同时,夏拾正在办公室里应付着今日不速之客中的一位。

    “额娘……”他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珠光宝气的柔美妇人,很是无奈,“我这里是医院的男部,只接待男病人的……”

    嘉兰抱着胳膊,抬着尖尖的下巴,长长地“哦”了一声,继而嘲讽道:“医院都知道男女有别了,你这女医生怎么就不知道避讳?”

    这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夏拾只敢在心里说,“您知道这是男部不一样硬闯进来了吗?还怎么好意思跟我谈男女有别?”

    但在嘴巴上,他还是恭谦地解释,“这医院里头的人都以为我是男的……”

    嘉兰杏眼一瞪,斥道:“我看你就是欺负小飞性子好!换是你阿玛,知道你每天得见这么多男人,他能把你吊起来打!”

    夏拾隐约觉着有点头疼,“我是帮他们看病……”

    嘉兰又“哦”了一声,接着怒道:“这医院没你就不行了是吧?别人就看不了病、救不了人了是吧?你自己看看,上上下下的,除了你,哪还有几个女医生!”

    “没有女医生,但是有女护士……”

    “那你能跟护士比?那些护士都是修女!都是当尼姑的人,那肯定是无所谓避讳不避讳的呀!更何况这医院里头也有男护士的呀!哪像你?都是大户人家的太太了,怎么好意思在外头抛头露面……”

    夏拾实在是受不住了。他揉着自己的太阳xue打断了嘉兰的话,“额娘……您自个儿也是天天在外头……”

    嘉兰猛地一拍桌子,那手腕上带着的玉镯子都差点被她拍碎!

    她厉声喝道:“你敢跟老娘比?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夏拾:“……”

    简直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说呢!”嘉兰是越说越气,“一声不吭就抱着个孩子回来!差点把我吓死!还一点招呼都不打就说要出来上班……”她气得银牙一咬,“那天要不是我给你打掩护,把话岔开了去,你那婆婆不知道得怎么想你!”

    说完她便狠狠地瞪向夏拾,是嘴角耷拉,柳眉紧蹙,显然是气得不轻。

    可夏拾却颇为惊讶地问道:“额娘那天是做戏的呀?”

    那么大的泪珠子,说掉就掉的?

    嘉兰一下子恨铁不成钢得很,“你少给我打岔!”

    她可不想告诉夏拾,那天一开始确实是做戏,只是戏做到后来,一想到自己那一点儿都不听话的大儿子,她就真的伤了心。

    夏拾抿了抿唇,再不敢多扯一句其他的话。

    他只得叹了口气,安抚道:“嬢嬢昨天还送了东西来的,她不得说我么事的……”

    嘉兰急道:“那你回来这么久,她昨天才送你东西,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她养了你七、八年,你怎么还没摸透她的性子啊?”

    夏拾:“……”

    怎么可能还没摸透呢?

    只是鱼与熊掌不得可兼得呀……要顺着文玥瑛的性子来,那自己就得乖乖做个深闺少妇。

    那又怎么可能?

    嘉兰瞧见了他脸上的为难,气总算是消了些。

    她也叹了口气,垂下眼感慨道:“早知道你那病能治……额娘当初就该多教你一些做女人的规矩……”

    现在是完全就像个野丫头,闺房里都敢把相公打得直求饶,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羞耻,什么放浪的话都敢说!

    夏拾一时间欲言又止,忍着心里的话忍得很辛苦!

    两人都沉着脸没说话,待挂在白墙上的小圆钟“嘀嗒”走了片刻后,夏拾终究是没忍住,低声道:“额娘……您和阿玛当初可是私奔……”

    还怎么好意思跟自己谈规矩?!

    嘉兰被他说得一愣,又猛一拍桌,怒目喝道:“你现在是比你哥都欠揍了!”

    夏拾一撇嘴,轻笑道:“那还是我哥欠揍一点……”

    不声不响地带着寒雁和孩子去了天津,甚至是在溥仪的那个小朝廷里谋了个官。

    若是溥瑢在场,一定会气得当场戳破他的弥天大谎,让他们额娘好生说说,到底是谁更欠揍一点!

    可惜溥瑢不在。

    夏拾仗着自己的谎撒圆了,竟厚着脸皮给自己亲娘撒起了娇,“额娘,别cao心我了……我和小飞都说好了,要是嬢嬢为这事为难我,他给我顶着……”

    只是他这么一说,嘉兰更担心了。

    “你两现在正是情浓的时候……那再过两年呢?你可别忘了,你本来就比他大五岁!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他还能不能为你说话呀?”

    但是嘉兰担心的事却是夏拾最不担心的事。

    他差点就在自己亲妈面前说漏嘴——除了自己,哪还有傻子愿意陪小飞演这么一出大戏哦!

    嘉兰见他一脸不在乎,是干脆说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你不知道吧?小飞回来后,他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都是上门来给他说媒的!”

    “啊?”夏拾一点儿都没想到会有这出,是真的吃了一惊。

    嘉兰一点头,颇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他媳妇,都以为你是他哥!他年轻,长得好看又前途一片大好……”嘉兰站起身,越过办公桌,狠狠一揪夏拾的脸皮,“小姑奶奶,你把你的心思都放在你相公身上才是最大的正经事!”

    “赶紧辞了这工作回家给他把儿子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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