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会让你失望 (第1/1页)

    14.

    当上二把手的唯一好处就是，我彻底进入谢九歌的机密圈子。

    这段时间谢九歌很忙，国内外两头跑，我跟在他身边，又一次拓开了眼界。

    以前在临海见识的实在太小儿科。

    这次我陪着谢九歌去了金三角，实质意义上的销金窟。

    这里纸醉金迷，这里混乱堕落，这里残忍暴虐，几乎集结所有世人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的罪恶。

    谢九歌是来谈生意的，打算跟当地黑道进行一次销金合作，主推我们的新产品——涂抹式“神油”。

    谢九歌在当地也算是有点名气，毒枭圈子就那么些人，就是没打过交道也听说过，所以这趟生意谈得还算成功。

    不过谢九歌的主要目的还是把我介绍出去，让大伙儿知道认识一下，谢九歌这边的二当家是什么样的人。

    弱rou强食的圈子里，崇尚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我既然被谢九歌当做第二门面推荐出去，想让旁人看得起我，自然要接下一些挑战。

    我们去了当地的地下赌场。

    我对赌并不精通，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因此，我闹了笑话，还连累了谢九歌被讥嘲。

    谢九歌既没责怪我，也没反唇相讥，只是袒护我，说我不善此道，不介意的话，他可以代我来几把。

    大伙儿是存了向我下马威的心思的，出来混，哪有样样干净的道理。能在如此混乱无序的地方混出名堂的，哪个是善茬，他们眼光利着，大致能看出我的本质。

    他们嘲讽我，取笑谢九歌，实则是另类的提醒。

    我几次三番认为谢九歌应该会遂了他们的意怀疑我，审问我，可是没有，他一再用行动维护着我。

    谢九歌的赌术很高明，坐在赌桌前，他比常人更为镇定，漫不经心。

    他喜欢allin，这种倾注一切厮杀的凶猛造就他巨齿鲨式的威名。

    他告诉我，他做事，从来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这跟我了解到的他不一样。

    老师说过，谢九歌行事向来是走一步看百步，局里给谢九歌的侧写也是说他应该是习惯给自己留后路，预设无数pnB的人。

    跟他一起行动这么久，我也深以为然，我并不觉得他是冲动的，不计后果的，喜欢抛诸所有筹码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的人。

    谢九歌说，那是因为他要为别人考虑。

    如果了无牵挂，他更享受豁出一切的豪赌，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从头再来，也没有后悔不甘。

    当然，他最享受的无疑是赌赢的那瞬间的高潮，是不能用成功形容的胜利。

    我起初还不能理解，等我看到他把把都赢，嘴角始终勾着势在必得、运筹帷幄的弧度，漆黑的双眸倒映着赌桌上垒成小山的筹码，眼底却只有不屑一顾的傲慢时，我忽然有点明悟。

    当一个人拥有足够多的东西，稀薄的损失根本没法挑拨起赌徒特有的追求刺激的神经，好比我如果拥有一千万，丢了两三块对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损失。

    谢九歌赌术太强，在场的老板全被杀了个精光，玩不下去，他们只能悻悻转场，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我跟了一个好老板，让我千万别辜负我老板对我的器重。

    我说不会，旁人还没反应，倒是引来谢九歌一记侧目。

    眼神有点怪，是我看不懂的深意。

    罢了，谢九歌高深莫测，只要他不明说，他的眼神我素来是看不透的。

    我们转场去了地下更深一层的拳场，打生死拳的，赌得也很刺激，赌的人命。

    他们是有意让谢九歌一块玩两把的，但想到方才赌桌上的惨败，他们不得已换了个提议，把矛头继续指向我。

    他们说，给谢九歌一个面子，这场不赌生死，就单纯想见识一下我这个二当家的能耐。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拿出点震慑他们的本事，谢九歌只会被我连累得让他们看不起，说不定还会成为他们圈子的笑话。

    要是传回国，元老们怕是能当场处决了我这个没用的东西。

    我一口应下，去后台换了拳手服。

    毕竟是赌命的，上台打拳的基本没有防护，就简单的一条及膝短裤，拳头上绑好绷带，就在观众热火朝天的起哄下开始拳拳到rou的拼杀。

    只有快速见到血，观众才会兴奋，才会激动，才会乐此不疲地过来捧场。

    这种擂台上，只能站着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看在谢九歌的面子上，他们没太为难我，给我选了个不高不低的对手，据说晚上的擂台赛上是要送死的，但留给我当对手的话，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他们在瞧不起我。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对比起我对手的庞大体格来说，我着实有点弱鸡，身体单薄，尽管也有一定的肌rou线条，但我骨架偏瘦，身形偏斯文，在对手山丘般的体格衬托下，我跟山脚的土堆没什么两样。

    所有人都不太看好我，他们已然开始跟谢九歌窃窃私语着要不要给我开后门，警告一下我的对手，对我手下留情，给我、给谢九歌留一点面子。

    我说不用，我让他们尽管来。

    谢九歌也是这个意思，他似乎挺相信我的身手，眼里全是看好戏的笑意。

    我的对手似乎也不大看得起我，尤其看不起我这个黄皮肤的人种，他冲我做了个侮辱性的手势。

    当然，起初我并没有看懂，是后来谢九歌告诉我的，他说我打得好，说我的对手死得活该。

    不过我并没有在擂台上打死他。

    我是警察，我没有草菅人命的权利，哪怕我现在在打生死擂台，对方俨然没打算对我留手，想借我的命逃过晚上死在擂台的命运。

    但我必须要跟他说一句抱歉，我的格斗成绩全校第一，甚至还在临海拿过省级奖，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我人看着平凡普通，但我的努力曾让我有过光芒。

    结果毫无意外，我赢了，只是我下场的时候，观众席上传出了手枪上膛的声音，我朝发声处望去，就看到谢九歌举枪对准了我那半死不活的对手。

    他懒懒地向一旁的老板们道着歉，没什么诚意，同时扳机扣下，致命的子弹击中拳手的眉心。

    台上脑花迸溅，台下，谢九歌眼都没眨一下，嘴角挂着文质彬彬且歉意的笑。

    很邪恶，很残酷，却意外的耀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