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屿的三月_第三章 雪花与高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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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雪花与高山 (第2/8页)

应你什麽,我不是一个很会处理关系的人,我知道你会哭、你会难受、你会痛苦,但我还是对你坦白。这不是因为冷血不在乎。这些东西隐藏起来很轻易,继续偷偷享受你对我的好也很轻易,说出口才需要鼓起勇气,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因为,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坦白。」许靖怡传来一段文字信息。

    「嗯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曹远东的文字信息将一切都敷衍带过,彷佛萤幕上的都只是一堆符号,没有承载着任何的信息。他不知道可以说什麽。他只记得当刻脑袋有许多混乱杂碎的想法,完全无法整理。一颗心就像堕进海洋中的石头,一直往下沉,没有止境。

    半夜的兰屿,海洋拍打着岸,海涛声悠扬地传来。

    尽管已经知道这些事,但看到照片中的两人,一GU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和难堪,还是无法控制般涌现上来,他才彷佛知道,其实自己好像没有全然接受这一切。温热的YeT爬行在他的脸上,又滴落在地上溅成碎片。

    半夜里的岩洞,本来空无一人,一片混沌的黑暗,但不知道为什麽,他还是脱了自己的外套,将一张Sh润的脸埋进去,然後歇斯底里地大哭。他不想再听到自己的哭泣,但就算掩住了外套,掩上了耳朵,原来他还是知道自己在哭。

    忽然间,曹远东听到远方有机车即将驶来的引擎声,他回过身看,一盏机车的灯,像飞掠而过的一道光,一下子照进山洞,他赶紧瑟缩起来,不想自己被任何人看到,等到机车完全驶过,他又继续放声大哭,他没办法一下子哭完,他必须要将哭剪成一段一段,断断续续。

    直至一台机车慢驶而过,引擎停转下来。一个身影下了机车,站在他身边,良久之後,突然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你怎麽在这里,你还好吧。」那是一把nVX的声音,而且声音熟悉。

    曹远东狼狈地擦去脸上哀伤的痕迹,挤了个勉强的笑容,尝试装作一切如常。

    「我在散步。」曹远东坐在岩石上,说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眼睛看过去,视野便碰到杨曦遥的眼睛,而她也静静地瞧着他,快速地扫视一圈,确保他身边没有空的酒瓶,身上也没有酒的味道,她放心下来。

    「嗯。」杨曦遥没有离开的意思,在曹远东的身边坐下来,在幽黑中凝望着远方的浪,一层又一层,就算看不到海浪,也似乎也从海涛声中幻想到海浪的形状。

    「你不要再哭啦。」杨曦遥突然说,曹远东用力掐着手上的外套,什麽话都说不上来。

    直至良久之後,他慢慢控制呼x1,将那张合照递给她看,含糊其词地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她开心就好,那我在不开心什麽。」曹远东脸上带着委屈。

    「因为你不是真的想她开心啊。」杨曦遥很快回应了一句。

    曹远东怔怔地听着这一句,他心里头有一GU气愤,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的,真的,他懂这是什麽,这叫大Ai,这叫成全,这叫「你开心b我开心更重要,所以你开心就好」。

    很久之前,他曾经想在左右手腕各刺一个刺青,一个雪花,一个是高山;雪花是象徵着万物一瞬即逝,时间之短暂,故要珍惜眼前人,而高山是因为他想拥有宽厚浩瀚的Ai人JiNg神。

    他想Ai着许靖怡,以雪花与高山的JiNg神,知道雪花一瞬即逝,於是想倾尽力气,珍惜渺小又短暂的彼此;知道高山辽阔,於是想浩瀚地Ai着她,不求计较。他想许靖怡快乐,就算不是因为他而快乐;他想送许靖怡宛如亲人般的照顾,无怨无求,不问求报;他想给许靖怡最T贴的陪伴,就算在她心底中,他的排位永远都不是第一。

    甚至他开始说服自己,许靖怡跟别人ShAnG也没关系,JiNgYeJiNgYeJiNgYe、满满的JiNgYe。

    她会被压在一张床上,双腿被人分开,压成一个只为情人而张开的姿势,等待着一根东西探进去。她会被人捉着腰,R0UT的碰撞传来啪啪的声音,两把声音交叠地SHeNY1N,接吻舌头交缠的x1ShUn声音、身T彼此带着电流的碰触,还有情人之间的浪言浪语,然後暖热的yjIng会cH0U出来,随他的喜欢,恣意地S在他想S的地方,也许是rUfanG、肚子、大腿。也可以是脸、嘴巴、甚至暖热的子g0ng里。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她开心就好。他就像一个走火入魔的人喃喃自语。他唯有这样说服自己,唯有这样他才活得下去。他真的为此花过很大很大的努力,但他倾尽全身的力气和JiNg神构造了一套高尚的信仰,原来也敌不过一张平凡至极的合照。

    云层渐渐褪去,月亮渐渐从云後探了出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月T浑圆,月光凝脂,将远方的海洋照成一片银白sE。而两人之间,没有什麽言语,只有海浪粉碎在海岸的声音,充斥在两人之间。

    「不管你有多喜欢这个人,但你还是得照顾好自己。」杨曦遥看着他的眼睛,又看见了似曾相识的神sE,她知道,她与他的T内都共同拥有着某种特质。

    曹远东只是听着,像一个在课室内坐在最後一排,最安静的小孩子,脸上仍然有泪痕。

    「回去吧,我载你回去。」杨曦遥说。曹远东也真的哭得累了,静静地上了机车。

    「那脚踏车呢。」曹远东擦着鼻涕问。

    「别担心啦,我明天开发哥的小货车,再载回去民宿。我们先回去。」

    夜sE凉如水,机车沿着海岸飞驰,风不断地扑在脸前,吹乾了他的泪眼,他看着天空与海浪,还有远方零落的星星,然後缓缓地闭了起眼睛,感觉着风吹打在脸上的特殊触感。

    那天躺在床上,睡梦之间,他又做了一个深深的恶梦,鬼怪神明、魑魅魍魉、缠绕不清。一觉醒来,像是没有睡过,他像得了一个坏习惯,只要他难过,那天就会发起恶梦。他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欺负人,一切都欺人太甚。

    另一边厢,杨曦遥收到发哥的一条短信。

    「还好你有找到他,不然明天房间不知道谁来收…对了,他情绪还好吧?会不会睡到半夜开瓦斯自杀吧?现在要请人不容易啊。」什麽东西都逃不过发哥的眼睛。

    「不会啦,他明天仍然会醒过来,帮你打扫。」杨曦遥JiNg准地回应发哥的诉求。

    「那就好,发哥就放心。」发哥搭了一句话。

    杨曦遥看着手机。其实不管是她还是曹远东,从老远的地方跑到来兰屿,就已经是一次的出走。出走,都是想逃避什麽,有些人会在逃避的过程中找到答案,有些人却会在逃避的过程中愈钻愈深。就像带着一种无能为力的病来到这里,每个人都找寻一个治疗的方法。

    似乎不需要说话,便产生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天的事,谁也没有提起过,而隔天起来後,发哥b平常还要早就起了床,m0着肚子,走进厨房,挽起了衣袖,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令人垂涎的食物香气。

    曹远东从床上,迷迷糊糊间醒来,一打开门就嗅到熟悉的香气,民宿的桌上竟摆着丰富的早餐,烤马铃薯、煎得脆片般的培根、法兰克福出品的烟燻香肠、台东农场出品的太yAn蛋、法式面包及本地牛N。

    竟然是他喜欢吃的早午餐。

    在兰屿的第十四天。

    三月中,兰屿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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