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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舅舅带百年进房间时，家豪趴在桌上正在听音乐，看到百年以後才拿掉耳机。他螁去不起眼的伪装，照百年曾经建议的，秀出了漂亮的眼睛，并且穿起较合身的衣K，头发还用发胶抓出造型。

    刚看到的时候百年有点错愕，不过家豪打扮起来实在很顺眼。

    舅舅把家豪的费心打扮当成他心情好的象徵，和百年稍微嘘寒问暖过後，就说这里要交给他，他家里有事得处理，必须先走了。

    舅舅离开後，家豪对百年说：「舅妈又在生气了，开学以後舅舅还是一直往我们家跑，舅妈很不高兴。」

    「舅舅看起来是很顾家的男人。」百年说。

    「嗯，可是舅妈分得很清楚，他觉得舅舅不应该花那麽多心力在我们家。她都跟别人说mama是神经病，我觉得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家豪用手指搓着自己的发梢边说。

    「什麽事让你心血来cHa0穿成这样？」百年问。

    家豪含糊地嘟哝着：「……只是突然想变漂亮点……」

    「这样很好看。」百年的眼神轻轻地扫着家豪，像在欣赏一幅淡雅的画。

    家豪走到穿衣镜前，还在弄他的头发，看起来不太习惯自己这种样子，没有太兴高采烈的样子。「是好看没错……」

    「开学几天过得怎样？」百年问。桌上没放任何课本或自修，家豪似乎不打算念书。

    「还不错，感觉上好像收了个仆人。」家豪回到矮桌边坐下。

    「仆人？」

    「嗯，像苍蝇一样赶不走，y要帮我拿便当、当值日生什麽的，大概嫌自己好事做不够。」

    「怎麽这样说人家？」

    家豪没有顺着这个话题，他望着百年，突然跳回这句招呼：「真的好久不见，吴大哥，我好想你。」

    「为什麽一开始不说，现在才说？」百年好笑地问。

    「毕竟隔了那麽久，一开始…还没有把握某些事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现在才有勇气用我想要的口气和心情说那句话。」家豪向百年移近了一点，探索着他眼里的讯息。

    「某些事是什麽事？」百年故意问。

    「你明明就知道。」

    笑了几声，百年才m0了m0家豪光滑的脸蛋。「想再发生一次吗？既然你那麽不能确定的话。」

    家豪趴在桌上看着百年。「一见面就想那种事，会不会很轻浮？」

    「至少不会b没见面都在想更轻浮。」百年挑了挑眉。

    家豪笑了，调皮地说：「会不会……以後的家教时间都变成只有那种事？」

    「嗯，那就伤脑筋了，的确是一个问题。」

    「mama说除了舅舅以外，她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你，好不好笑？」

    百年的笑眼松开了。「她没有心理准备以前，还是别知道的好。」

    「她这辈子都不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吴大哥……」家豪空洞地看着桌面说。

    他一回来，家豪就往他面前堆了像山一样高的矛盾，他本来想把这些事抛在脑後，越晚想起越好的。

    看到百年开始沉默，家豪从桌上挺起身T，拉着衬衫的领子说：「这是mama买的，我今天第一次拿出来穿，我最好趁她看到之前换掉，否则她会买更多同类的衣服回来。」

    说完，家豪站了起来，在镜子前用手把所有浏海往後梳，露出自己清秀的脸，他呆呆地看着，不久以後才转身对百年说：「吴大哥，你想见那个陶瓷娃娃吗？」

    「啊？」百年愣住了。

    家豪对他的反应很T谅，淡淡g着嘴角重复：「你想见那个…你第一次到这间房子来的时候看见的nV孩子吗？」

    百年跟着家豪走进通往yAn台的书房，那是个很宽敞的房间，yAn台边放了个大书桌，桌面上乾乾净净什麽都没摆。四周有书柜和几个大衣柜，一座长沙发放在书桌对面，摆设相当单调。

    他以为家豪以nV孩子的样貌活动的地方会更有sE彩，会摆洋娃娃或什麽的，至少，不应该像这个房间一样冰冷。

    「这本来是mama的书房，不过她几乎没在用，也很少进来。」

    家豪打开一个大衣柜，里面放了一排淡sE系的连身洋装，几乎都是同样简单的款式，没有太多花边或装饰。

    「这是mama买的，有一段时间她一直幻想自己有个nV儿，说她的nV儿喜欢这样的衣服，所以就买了一堆，像发疯一样。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鬼魂了，有一天实在难过得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了。」

    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家豪m0了m0衣柜边颜sE较多样的几件衣服。「这是最近才买的，mama偷偷把它们放进这个柜子里，是我现在的SIZE喔，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放着没有关上门的衣柜，家豪从书桌cH0U屉的夹层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另一个大衣柜，对百年说：「这边放的，是安洁妈买给我的。」

    百年走上前，发现这个衣柜里的服装就b较跟得上流行，连热K和丝袜都有，安洁妈到底在想什麽啊？让家豪穿得这麽暴露真的好吗？

    如果刚才那个衣柜代表王nV士对家豪某种泛h的记忆，这个衣柜藏的也许就是安洁妈对他多采多姿的期望吧。

    「通常我都在晚上的时候穿这些，你知道，像鬼一样，晚上才出来。被你看到的那一次其实很难得呢。」家豪边翻捡着衣服边说。

    「如果穿着这些东西睡，有时候可以梦到我变成你说的那个陶瓷娃娃。学校、mama、舅舅，其他东西都没有变，但是我是一个和陶瓷娃娃一样漂亮的nV孩子，一开始就是，不是中途才变身的喔。」

    家豪看着百年，等着他调适自己，直到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mama……不会看到安洁妈买的衣服吗？」这个房间的气氛压得他有点难受，百年好不容易才说。

    家豪拉开嘴角，转头蹲了下来，起身时，手上拿着一个褐sE的长型盒子，说：「mama不敢在这里待太久的，想进来也是挣扎半天才敢进来，因为她会怕这个。」

    对上百年疑问的眼神，家豪又说了。「这是我的头发。」

    「头发？假发吗？」

    家豪摇了摇头，很宝贝似地把盒子放回原位，说：「是真的头发，我小时候留的。……有些事不是mama的错，她就是Ai乱想，这很复杂的。」

    大致替百年介绍过後，家豪从王nV士那一柜里拿了套衣服压在身上，说：「这就是第一次遇到你那天穿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