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咏叹调_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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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1/1页)

    11.

    傅振杰没有复学,他白天的时候就在街上到处晃,找准机会偷了电瓶拿去卖掉。

    店家看他是个哑巴,想跟他压价,他只是从兜里散漫地取出一把折叠刀,在指尖比划着,店家便老实了。

    他拿钱跑远了,才把帽子口罩摘下来,坐在街边,喝着一瓶芬达。

    手机响了一声,他动作还是不太熟练地打着字回复jiejie的消息。

    白素说宋厌今天请客,为他上次唐突的事情道歉。

    他撇撇嘴,对那种男人不屑一顾。

    但饭局还是应约了,因为jiejie决定了要去。

    jiejie似乎对宋厌跟宋熙允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好奇,她像是局外人一样任由他们发展,却不想错过故事的任何一个环节。

    12.

    这次去的地方看起来特别高档,他穿着卫衣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你不能进。”

    他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了。

    宋厌看见了他,迈着步子向他而来,“还不进来?”

    他看了拦住他的人一眼,那人退后一步,他朝他扮了个鬼脸。

    宋厌看着他乖戾的样子忍不住蹙眉。

    他也看宋厌这幅很装的样子十分烦躁。

    这次宋厌从头到尾没有给宋熙允夹菜,他只是沉默着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红酒。

    傅振杰不觉得红酒能喝醉到忘掉一切烦恼,还不如街边来一两二锅头。

    临走时,他们跟汪雅雅相遇了。

    这场重逢猝不及防,相比汪雅雅的如临大敌,白素却相当轻松。

    她似若无睹地绕开了汪雅雅。

    可惜汪雅雅始终没有从历史的教训中学会闭嘴。

    “白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与他解释,“这是我高中同学。”

    白素不得不停下脚步,打量了她身边的男人一眼。

    傅振杰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他们之间,挡住他们窥探白素的目光。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汪雅雅笑了笑,故意问道,“是跟你们叔叔一起来的吗,正好我跟叔叔打个招呼,也有些年没见过了。”

    白素脸色秒变。

    傅振杰捏紧了拳头,如果换个人说这些话,他的拳头已经挥过去了。

    宋熙允跟宋厌结完账过来,看见他们站在这里,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白素摇摇头,回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汪雅雅,随即挽着宋熙允走了出去。

    傅振杰阴鸷地目光扫过汪雅雅跟她身旁的男人,不动神色地摸了摸助听器,也往外走。

    13.

    “阿弟,你还喜欢汪雅雅吗?”白素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傅振杰这次果断摇头。

    汪雅雅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初汪雅雅就拒绝过他,只是他想着,也许呢,也许有喜欢他的一天呢?

    当然他现在不这么想了。

    白素满意地笑了笑,“那就好,汪雅雅永远不会喜欢你,她喜欢钱。”

    她见弟弟还是满头疑惑,轻蔑地笑了,“汪雅雅跟我做朋友,是因为她知道叔叔有钱,后来被她撞见我跟叔叔的事,她说会替我保密,但要把她介绍给叔叔。”

    白素越说笑得越偏执又疯狂,傅振杰想拉住她的手,但白素甩开了。

    “叔叔会喜欢她的,汪雅雅长得也好看,我想如果叔叔跟她搅合在一起,那我们就自由了。”

    傅振杰看着白素的脸,从她晦暗不明的脸上根本猜不出她的心情。

    “但她说,你这种哑巴竟然不识抬举地敢说喜欢她,她因为你的话,一天都吃不下饭。”

    白素盯着傅振杰的眼睛,声音突然压低了,傅振杰的助听器不合耳朵,又旧了,甚至差点没听清。

    “你说,我能忍吗?”

    “阿弟,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谋杀汪雅雅的那天晚上,看不见月亮的黑夜,同样四下无人的街道,跟此刻没有什么区别。

    白素又拉琴了,她说,“今天要弹不一样的。”

    傅振杰看到了她的琴谱。

    《G弦上的咏叹调》。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jiejie的脸上看到了类似悲悯的神态。他很确定不是同情也不是悲伤,这两种眼神他看得太多了。

    太奇怪了。

    14.

    后来傅振杰才知道,这一天是谢明远纠缠白素的开始。

    谢明远就是汪雅雅的男朋友,汪雅雅在餐厅挽着的那个人。

    白素对谢明远的评价是轻佻又愚蠢,与叔叔没什么两样,她厌恶谢明远,就像她也厌恶叔叔,但因为汪雅雅,她又默许了他的纠缠。

    有一天,白素回来说,打工结束了,自己不会再去了。

    傅振杰没多嘴问什么,但他觉得跟谢明远,或者说汪雅雅脱不开干系。

    两个人的生活一下子拮据了起来,傅振杰去偷东西的时候就更多了,偶尔会被人发现,跟人大打一架,一般在警察来之前他已经跑掉了,想来因为财务最终没有损失,警察和稀泥,并不想出力抓人,他至今也没被逮到。

    只是白素每次替他上药时,又心疼又生气。

    他只好手舞足蹈地尽力解释。

    【他们人太多了。】

    白素不赞同的眼神看向他。

    他摸了摸鼻尖,心虚地又是一阵比划。

    【如果是一对一,他们根本碰不到我一片衣角。】

    白素抹药的手用力了一分,面无表情地说道,“助听器,有点裂开了。”

    他慌张地取下来,果真看到了开裂的一个角,他很珍惜这只偷来的助听器,每次打架前都会摘下来放在地上或是揣进口袋,这次也一样,只是没想到还是裂了。

    “这次花点钱配个合适的吧。”

    【还能用。】

    他对这个提议并不心动,反而是板着脸拒绝了。

    白素知道说什么都会被拒绝的,便也没再说了,她取过琴包,对着傅振杰说,“认真听。”

    是《G弦上的咏叹调》。

    虽然不去打工了,但白素还是每晚会练琴,随便弹个三四首就结束,时间很短,她不拉这首曲子,这是傅振杰第二次听见。

    他后知后觉,这首曲子是个信号。

    有什么东西又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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