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破门而入 (第1/4页)

    外面敲了敲门。郑篪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进来，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什么事这么高兴？”林雅道问。

    郑篪只是笑着把他一抱，两人一起栽倒在床上，郑篪压在他身上，用鼻尖碰他的鼻尖：“林雅道，我们现在回去吧。”

    “见到家人，不想多留两天吗？”

    “平茂很美，有没有我都会一样美。”郑篪用着气音说，“谢谢你劝我回来，我今天一定要赶回去在大排档喝个通宵。”

    “算了，谁叫你开心呢，随你好了。”林雅道笑着把郑篪推开，开始收拾行李。

    “他、他们都很好……还……记得我……”

    “雅道……我们、重、重新开始……以前都一笔勾销谁、也……也不恨谁了……”

    林雅道哭笑不得地看着地上那一箱空瓶——他因为胃病不能碰酒，都是郑篪一个人吹的。

    这大概就是酒品差到极致吧，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吐胡话，什么恨不恨的。他知道郑篪其实酒量不差，常年高压紧绷的生活也让他不会轻易喝醉耍疯。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林雅道扶额，这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嘛。

    “雅道，来，来，大排档再来。”郑篪又举起杯子，硬塞到林雅道手里。

    林雅道捏着小杯的杯檐，象征性地呡了一口——就算是果汁，照郑篪这么个喝法胃也要坏。

    喝到最后，整个大排档只剩他们俩，老板也要收摊了。

    林雅道的手机早就被郑篪耗到没电。他在郑篪口袋里摸着，掏出郑篪的手机，摁着他的指纹解锁付了款。

    把手机放回去的那一瞬间，他在郑篪的口袋里摸到了别的东西，似乎也是手机，只是不像是现在手机的大小。

    他把那东西摸出来，一下让他困意散了不少。

    这不是，自己曾经送给他的那个不要的手机吗？

    林雅道拿着这个手机，手有些打颤。

    当时把mama气到病倒的那些照片，就是这个手机拍的，他竟然还留着？林雅道打开相册，眼前的一切让他差点想要摔了这个方块：原来不止那么些，这手机里几乎存满了他与别人zuoai的照片和视频。各个角度的自己，各种姿势的自己。光是通过这些照片，便能想到拍摄的人对他抱有着多么yin秽和变态的欲望。

    林雅道的呼吸有些不稳了，胃里一阵恶心。

    “啊……、啊啊……”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头疼，干呕。

    他像是待在一个屋子里，外面尽是想把他蚕食的丧尸，他死死抵着门，守护着这个美丽的房间。但是他撑不住了，那些名为回忆的僵尸破门涌入，把他啃得稀烂，血液脑浆溅满了整座屋子。

    这些视频，让那些被他强行忘记的，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时的一幕又一幕重新反攻，霸满了他的脑海。

    不是去看了恐怖电影，是秋明真的杀了人。

    不是因为胃病，是因为受伤秋明才把自己送去了医院。

    不是想玩情趣，是自己真的被屈辱地刺上了那个图案。

    数不尽的刑罚，听不完的羞辱，不受控制的呻吟，低贱的求饶，还有弥漫在鼻腔喉呛怎么都散不去的腥臭味。关在地下室任人玩弄，在丁榕那里成为最下贱的娼妓，被送给一个又一个权贵把玩虐待。

    这才是、真实的记忆。

    林雅道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先生您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正在收摊的老板连忙过来扶林雅道，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事，谢谢。”林雅道被扶到郑篪旁边的椅子坐着，向老板道了谢。然后回头视线对上了仍醉醺醺灌着酒的郑篪。他还在一边喝着空杯一边自说自话，那么开心。

    郑秋明，你究竟是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我，还是从高中就想让我变成你的性奴？

    不，你只是那个叫郑篪的畜生，你根本不是秋明。

    骗我、虐待我的畜生。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停地不停地问郑篪是否爱他，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怎么会舍得把他这样扔给别人呢？只是因为在丁榕那里更加痛苦，他的大脑不得不美化这段回忆才能不疯掉，才能让郑篪在他心里都变得那么那么令人依恋。

    现在，这个手机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你居然还有脸装模做样地与我装情侣，只是想再品一遍我绝望的滋味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再把我扔回那个地狱了。”林雅道喃喃地说。

    郑篪当然没有回答。

    “起来，能不能走路？”林雅道起身，把郑篪也抓起来。

    “可、可以啊。”

    虽然脑子醉了，好歹身体还算正常。林雅道冷冷地牵着郑篪走，郑篪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林雅道走着，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正好，趁他醉了，把他带去一个没有人的树林，杀掉之后再埋尸。然后就这么离开，走到天涯海角，他不想再和这个疯子有任何瓜葛了。

    你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吗，那我就坏人做到底。像你这样的畜生，即使没这么对我，把你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郑篪当然不知道他此刻已经离死不远，只是醉醺醺地跟着林雅道，走着走着，没有看到脚下有一块砖凸起来，被绊倒撞向了旁边的路人，差点把别人撞到。

    林雅道走在前面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一看，不免越发烦躁。走了这么久才碰上一个路人，就这么巧把别人撞了。

    他走过去本想去道歉，结果那人却张口就骂。

    “眼睛长屁眼里去了？撞老子有病？”

    “嘴不犯贱不会讲话是吧，你的狗眼哪门子看到我们故意撞你了。”林雅道也骂。

    “撞人还理直气壮，是不是想打架？”

    “怕你了还不成！”林雅道把喝了一半的水瓶一摔，就准备开始揍对方。

    “病了，别打，我来。”刚刚乖乖站在旁边的郑篪把他一拦。

    虽然满身酒气，林雅道听得出来他人还算清醒，这句话也不是醉话说笑。

    正因为不是醉话，他才不想让郑篪出手，郑篪哪怕断了一臂，说不定也会失手杀了对方。

    “不会、……不会杀人的，只是担心你，我不想杀人。”像是看出了林雅道在担心什么，郑篪慢吞吞地说。

    林雅道想回什么，不过对方可不会给他们讨论的时间，立马就扑了上来。

    怪不得他会一言不合就要打架，林雅道想，与郑篪打居然没有被一秒撂倒，林雅道从中学起还没见过几个这样的人。如果是自己来的话，虽然林雅道有自信打赢，但却没自信不受伤，受了伤就麻烦了。

    但是实力差距摆在那里，男人没坚持多久最后还是被摁在地上。

    “这个手法……你是郑秋明？你不是死了吗！”男人大惊失色，朝郑篪大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