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意_06 让他选,或者让他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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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让他选,或者让他死。 (第6/8页)

爱人越来越远。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过来抱住他:“不要道歉,郁郁。你的道歉绝大部分时候只会让我有负罪感,这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负罪感……

    他有点难堪,因此又想跟她道歉,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3

    “我们生活背景不一样,交流方式自然会有很多差别,所以我一直在尽力清楚直接地表达我的诉求,让我们不至于因为误解而内耗。我也明白传统引力巨大,很多思维的惯性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就能改的。但我也不是完足的人,我被拒绝的时候也会很难堪,甚至我其实并不习惯用这种撒娇的语气说话,但——”她叹了口气,揉他的脑袋,短短的板寸手感并不太好,刺在掌心细碎的疼:“算了,你别难过,是我的问题。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交流,以达成一些最基础的一致……等一等,我们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声音很低,像是在哄他。

    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他沉默着埋进她的颈窝,半干的头发扫着颊侧,工业的香气浸染进肺里,堵住了他所有复杂的思绪。

    他其实听明白了。

    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算能让人满意的答案。

    许久,她轻轻推开他,低声道:“晚安,郁郁。”

    一声轻响,最后一盏灯被她按灭。

    人眼难以在骤暗的情况下视物,但他受过无数苛刻的训练,能最快的时间内调整过来。他看见她缩进被子里,移开的眼睛里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一闪而过。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她病床边最顶上那本书。

    3

    西美尔的《生命直观》。

    他曾秉持着好奇心搜索过,可惜太多概念和范式他都不懂,最后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不知道哪里的软文上,说西美尔曾经研究过调情。

    队长说,要追一个女孩子,首先要找到她感兴趣的共同话题,再以此切入进去。可惜他真的完全不明白她所研究的领域,所以索性选择放低姿态,从一个彻底的外行角度向她请教,由此获得更多亲近的机会。

    如今想起那些尝试,实在令人哭笑不得,幸而,她足够温柔。

    她是爸爸最推崇的那种聪明人,那么容易地看透一切,却又习惯于宽容。所以对他笨拙的尝试与亲近,没有给予半点嘲笑,反而耐心细致地向他一一讲解。直到话题深入,她真诚地赞美他的梦想,肯定他的信仰,开解他的烦恼,甚至连他最终想要表白她的暗恋心事,都让她提前一步说出口,一个眼神就消解了他所有的不安。

    她说,我爱你,爱你的纯粹与坚定。

    那时候他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心中有惊涛骇浪,裹着万语千言。

    他喜欢的女孩子说爱他。

    他所有的自卑和不安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一些时效动辄长达半个世纪的诺言在喉咙里盘桓许久,因为知道她不会相信也不会喜欢,所以最后没有半个字落到了唇齿间。但他的认知确实是坚定的,和他对共和国的信仰一样坚定——

    他想要和这个女孩子一起,过完往后余生。

    3

    可是,大约是与她在一起本身就太像一个梦境,以致于他忘记了他一贯主张的脚踏实地:她给了他肯定、承认、爱恋、宽容,那么极致,那么真诚,可他给了她什么呢?

    他似乎在回避她,忽略她,甚至,质疑她。

    你知道关于她的什么呢?

    聂郁问自己。

    她的梦想是什么?她想经历怎样的人生?她也会有想不通的事情吗?她也曾因为一些冲突的事情难过到哭泣吗?她……

    聂郁深吸一口气。

    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胆怯,造就了现在的一切。

    他把自己身份定义为一种身不由己,并一直以此为借口不去探问,还说服自己一切回避都是因为怕给不起。

    甚至,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爱人比他成熟一百倍,期待着她能为他造就一个稳定的未来。

    可是,她的纵容就能让他一直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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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怕负起责任吗?

    “同同。”

    熟悉的男声带了些浓厚的陌生的东西,让她在好奇中忍不住转过身来,想做一些探问。然而所有想问出口的还没来得及泄露分毫,就被覆上来的人影全堵在了喉里。

    一个亲吻。

    他贴着她的嘴唇,舌尖试探着叩开她的齿关,动作小心翼翼。

    并不是第一次唇齿相接,他却仍旧如此笨拙,意识到她都没有半分回应,他不免有些沮丧,对上她的眼睛,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同同……”

    男人的嘴唇并不柔软,然而厚厚的,饱满而温热,贴在唇间,让她都忍不住想咬一下。

    她喉间咽了咽:“嗯?”

    他固执地凑得再近了一点,上身几乎压着她的肩膀,再次吻上来。薄薄的汗衫覆盖着饱满的肌rou,成年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那种压迫力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而后抬手推开他,轻叹一声。

    3

    聂郁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她笑得有点无力:“聂郁,我说了,我不是在向你求”

    “同同!”他连忙阻止她再吐出那个诛心的字眼,靠近她低低道,“同同,我很喜欢你,我爱你……对不起,我想……可以吗?”

    胸前的衣服被攥得更紧了些,他感觉脸颊又烫了起来,却忍着羞惭盯着她的眼睛:“同同,可以吗?”

    男人的眼睛沉得像夜色,其中的光又碎又亮,又似高原的星野,几乎让她觉得心口灼痛。

    半晌,她探身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

    像是在说好。

    胭脂色,霜如雪。

    海棠垂泪,玉兰纤纤。

    直到浪潮高卷,他咬住那一声细细的惊叫,舌尖尝到一点咸咸的汗味。

    3

    嘴唇下流动着血液声。

    原来是这样的。

    他似乎倏然明悟。

    生命,是这样的。

    那么脆弱鲜活……却又饱满丰盈,跃动有力。

    他一一啄吻过她的眉眼唇齿,那种细微的摩擦似乎有种魔力,让他心意缱绻沉静其中。

    最后对上她碎星样的眼波,他小声道:“我表现怎么样?”

    怎么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学会了!

    她抬手握拳狠狠给他肩膀来了一下,奈何不是左利手,又刚经历过剧烈运动没有力气,对于他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她有点气:“让你停了的!”那么丢人,让她一家之主的脸朝哪儿搁!

    3

    他有点不好意思,亲了她一下:“忍不住……”

    “哦,还会糊弄我了。”

    “这个真没有!”这个必须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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