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和我】短篇合集_詹大夫的治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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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大夫的治疗 (第1/4页)

    单展

    那隽走进这家诊室的时候心里已经在暗暗后悔。

    在他积极上进的人生里,很少有这样的时刻——接受自己是个需要帮助的失败者。

    但在已经尝试过了瑜伽、慢跑和各种所谓有益身心的运动后,他的情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难以形容的焦虑时刻笼罩着他,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极化为令人窒息的恐惧……

    这家诊室就开在公司楼下。

    第八层角落里,不起眼的木门,挂着一个简约的木牌,上面写着“心理咨询”。

    那隽上周就来过一次,预约了收费最高的詹鑫医生。

    一方面是因为他相信一分价钱一分货,另一方面是接待台对面的墙上显眼地挂着一面锦旗:“妙手回春詹大夫,疗心疗病又撩人。”

    能把锦旗挂在门面上的,肯定得是这家店的门面。

    而且有个错别字都还肯挂着,可见是个包容心强的好人。

    ……

    助理把他带到诊室门口:“您请稍坐,詹大夫马上就来。”

    那隽走进去,助理在他身后关上门。

    非常简洁温馨的屋子,正对着门是一面落地窗,阳光柔柔地洒进来,落在浅咖色的沙发上,两张单人沙发呈九十度摆放,中间有个小茶几,桌上乳白色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栀子花。

    那隽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略略放松下来。

    身后有人轻敲两下,然后开门走进来,肘窝里夹个记录本,两只手颤巍巍地各端着一杯水,正侧着身子用胳膊肘压门把手。

    那隽赶忙把水杯接过去,冲着眼前一团和善的男人:“您就是詹大夫?”

    詹鑫点点头:“别拘束,请坐。”

    那隽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把手夹在膝盖里,看詹大夫打开记录本:“我看了你做的基础登记,来这里的主要诉求是?”

    那隽缩了缩肩膀,尝试着组织语言:“我有时候会感觉喘不过气来,好像一瞬间周围的世界都变得不太真实……”

    詹大夫了然地点点头:“频繁吗?”

    “最近越来越频繁了。我尝试过瑜伽和慢跑,但好像都没什么效果,有时候早上醒来的时候甚至觉得……不太想活了。”

    詹大夫低着头在记录本上写了几个字:“这种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呢?”

    那隽夹在膝盖中间的手捏成拳:“我会逼着自己想一些好的事情,比如女朋友,比如完成一个项目时的庆祝……但心慌的感觉还是一直在,我一路算得上顺风顺水,不知道为什么……”

    詹大夫又在记录本上写了一行字:“尝试过治疗吗?”

    “看过医生。”那隽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吃过两周药,当时有一些效果,但停药之后症状似乎变严重了。最近已经有些……影响到我的工作和我跟女朋友的关系。”

    “具体是怎么影响的呢?”

    “我在项目开始前就很担心……以至于我没有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项目本身,反而耽误了很多进度。”

    “和女朋友的关系呢?”

    这一次那隽沉默了更久的时间:“她更喜欢享受生活,及时行乐,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

    “你觉得陪她做的一些事情在浪费你的时间?”

    那隽的脸上带了些许抗拒,但他最终还是泄气般点了点头。

    “她不能理解,她觉得我已经很成功了,没必要把自己逼这么紧……但她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只要停下来就随时会被别人替代,没有人永远二十五岁,但永远有人二十五岁。”

    詹大夫点点头:“你觉得时间宝贵,分秒必争,而她把你如此珍视的时间用来消磨在你觉得毫无必要的事情上,这让你感到生气,对吗?”

    那隽有些怔愣,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而这种生气又让你觉得不应该,也令她不满,进而造成你们之间的冲突,使得你觉得自己在恋爱上也没有做好——在本应该拯救你情绪的事情上也没做好——这让你更加焦虑……是这样吗?”

    那隽顺着他的话想了一会儿,然后叹服地点头。

    “伴抑郁的条件性惊恐发作。”詹大夫把记录本合起来:“十二次咨询,我治好你。签协议吗?”

    那隽被他干脆利落的作风闹得有些犹豫,就听詹大夫继续说:“我和其他人的治疗方法可能不太一样,如果签了协议,你需要承诺百分百的信任和服从,如果做不到,治疗将失去效果。”

    他看起来很笃定,似乎并不担心来访者会转身就走:“出于对彼此时间负责任的考虑,你需要一次性缴纳全部费用,由于你的个人原因不能完成治疗的话费用不退。”

    那隽长期从事技术岗,很少跟人谈生意,尤其是跟一位医生——

    “您听起来很自信。”

    就见詹大夫慢慢地靠回椅背,端起水杯喝一口:“如你所见,我是这里收费最高的医生——也是最受欢迎的。我的日程很满,希望你能尽快考虑,然后和助理确认预约,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再会。”

    那隽站起来跟他握手,詹大夫客客气气地转身就走。

    ……

    那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终还是去收银台一次性划走了即使对他的收入来说也显得十分高昂的一大笔治疗费。

    或许是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困扰,又或许是这位大夫一语中的又沉稳可靠……

    总之他在一周之后再一次坐在那间诊室。

    詹大夫仍带着他的治疗本:“我们现在来做一个练习。”

    那隽有些不适应地:“直接练习吗?我以为会有一些谈话……比如聊一聊我的童年什么的。”

    詹大夫宽容地笑了:“原生家庭可能会是个必要的讨论层面,但我不喜欢挖掘得太多,我更关注行为和认知上的改善,向前看,治愈自己,这在我看来才是更重要的。”

    随即狡黠地眨眨眼:“而且你来的时候就很抗拒也担心谈到童年,不是吗?”

    那隽不好意思地:“……看来我对心理咨询有一些刻板印象。”

    “不奇怪。”詹大夫手里的笔灵巧地一转,笔尖落在纸上,“精神分析源远流长,被人传颂了过多神秘性,与之相比,从巴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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