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_五、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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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1 (第1/1页)

    在我开始思考Si亡时,我选择自己停下了时间,停下脚步。

    我选择用文字记录下我的成长点滴,但电影里说的,被彻底遗忘後才是真正的Si亡,那又是怎麽一回事?如果我继续想不起来存在於我记忆里的那些人,她们会就这样消失吗?我想不会,但我依然听得到那些声音吵杂,要求我把它们给找回来。

    我国二那年,小灯泡被随机杀Si了。杀人犯是一个JiNg神病的患者,他没有什麽原因,只是胡言乱语着,对那小小的身躯,来回,砍着。

    我妈对我,就是那样。但她对外面的人事物,都特别关心。尤其是做义工,她和继父都是儿权会的志工。那年因为小灯泡的事件,儿权的议题又浮上台面,诸多权贵都开始关心。而我和弟弟也被mama带去台北,一起参加抗议的静坐。

    他们用蜡烛,围成Ai心的形状。很漂亮,可是没有人笑。却也没有人哭,有的只是沉默。而那沉默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和mama说,我要休息,就一个人跑到车上。

    那是第一次,Si神找上我。那也许又只是我的幻想,但那记忆是如此清晰的让人害怕。

    怕我太热,也为了透气,mama把车窗开了一条稍微嫌大的缝。但车子就停在立法院的正旁边,我想也不会发生什麽事吧。我躺下後,因为多日的疲累,很快的进入梦乡。但隐约着,我瞥见窗户边有人正盯着我看。是一个男人,看起来眼神有点恍惚。见我也回看他,他突然咧起嘴。他把手伸进车里,而他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

    我大哭,不断的叫着mama。恐惧将我紧紧包覆,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一旁路灯平静的,嘲笑着我的愚钝。是梦吧,是梦。我不断催眠着自己,还是很累,却对再次进入梦乡感到害怕。我躺下,直到天亮,我的眼睛没再阖上过。

    隔天mama说,来了一个「师父」。他可以帮我们绑平安绳保平安,消灾解厄。mama信奉印度佛教,我认为那很神奇,但我不特别信教,我尊重所有神明、宗教,但我不特别站在任何一边。师父在我手上绑了平安绳後,念了长长的一串祝福语。他说这绳子是用捆屍绳做的,它会守护我,替我挡掉一次灾害。如果某天它突然松脱了、断了,就是它的守护任务已经圆满了。

    要转学回来时,姑姑开车上台北帮我载了一次东西。剩下的在我上台北办手续的时候,才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带回家。我舍弃不少我认为不必要的东西,丢掉了许多也许可以帮助我找回记忆的物品。现在想来,真有点可惜。但当时,若我勉强自己把那些全都带回来,断掉的可能就不只是平安绳,而是我的脚了。

    拖着行李箱搭手扶梯,当时的台北还有着右站左行的浅规则。说是为了保护手扶梯,但其实是因应了北部人忙碌的生活,他们总无法停下脚步,适时的休息。所以手扶梯必须留一条通道,让那些在和时间赛跑的人,不用多花时间在排队等上楼、下楼上。

    那天我想说,我要回归中部人了,我应该改掉急着冲的坏习惯。所以我拖着行李箱,站到右边去。但当我到了楼上,突然被手扶梯拌了一脚,整个人跌在手扶梯最顶端的接缝处,也就是每一层阶梯要收进去的地方。就在那个时刻,我的平安绳断了。

    说也奇怪,从国二到平安绳断掉,中间我也遇过意外,但都是极小伤。这次应该会很严重的,却也只有简单的擦伤。可能平安绳真的替我挡了一次,就这样而已。

    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这个理论,我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我自己发明的。但我一直很相信这件事,如果我觉得这个人不好,一定只是从我看的角度,他看起来不好。但也许从另外的角度去看同一个人,会觉得他真的是个大善人。

    对我mama,我一直抱持着迟疑的态度。从小爸爸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带回来的阿姨们,多到数也数不清。也有对我很好的,但时间已经让我彻底忘记那些阿姨们的名字甚至长相。我只记得,我爸当年的荒唐。

    但对於我mama,我不是很了解。我姑姑总是避而不谈跟我mama有关的话题,更别说问爸爸或NN了,他们总会说,小孩子不用懂那麽多。但某一天,好像是小二的时候。姑姑突然说要载我去见她的朋友,就把我载出门了。

    那个nV人上了後座,手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姑姑和她寒暄着,而我在简短的打了招呼後,基於礼貌的沉默着没有打断她们的谈话。到了目的地,我问姑姑说,那阿姨是谁?姑姑难得苦笑,原来她也有不知道该怎麽解释的时候。

    那是你妈、她手上的是你弟弟。一句再平凡不过的话,听来却如此刺耳。

    mama那边的家族对我来说是完全无解的谜。每次我问mama说,当年你跟爸爸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每次mama的故事版本都不同,爸爸的故事版本也都不同。当我对姑姑转达了困惑,她b我更困惑。她说,我们站在对立的角度,也许你mama就认为我们是抢走她nV儿的人吧。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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