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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新死 (第1/2页)

    东雪朝中,设三官三司一阁,夏官掌军、秋官掌刑、冬官掌织造、户曹司掌银钱户籍、礼曹司掌典仪祭礼、吏曹司掌天下官吏考评,凤阁掌史书编撰。三官三司一阁之下另分更加细致的职权,天下大事熙熙攘攘林林总总,均能在三官三司中寻得一个落脚之处。

    三官三司一阁之外,另置两府,乃雪帝执掌,地位超然。这两府,便是负责监察天下术士的月涯府,以及监察王都百官的省台府。

    千年前,论辈分该是如今靖启帝祖父的成元帝为压制东雪朝中盘根错节的世家势力集中皇权,力排众议,开评考为官之制度,引清寒子弟入朝为官,为天子门生,在世家分权夺利得朝堂之上挣出一线。当时的吏曹司几乎完全拿捏在坤家手中,为推进评考制度,成元帝亲自遴选寒门才子,设下省台府,负责考评,遴选人才,均衡世家和寒门入选人数,监察京畿百官,慢慢盘剥捏在世家手中的权柄。于世家而言,成元帝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

    是以,成元帝晚年病弱大权旁落之时,省台府已被世家渗成了筛子,更有府吏以监察百官的职务之便,收受贿赂,与贪官jianian佞世家纨绔沆瀣一气,搞得朝中乌烟瘴气。

    成元帝崩逝后,先皇文辉帝即位。文辉帝在朝中站稳脚跟之时,朝中寒门子弟已有接近三成。他趁机清查省台府,立下了“省台府有监察百官之责,百官亦有监察省台府之权”和“世家门生不得入省台府为官为吏”两条规矩。

    立下这两条规矩之后,文辉帝用铁血手腕,将这两条规矩,立成了省台府乃至世家不得不从的铁血律令。如是百年,朝中风气为之一清,省台府终于成了独立于世家之外,可持身中正地监察品评百官,大有可为的天子耳目。

    到如今的靖启帝掌权,这两条铁律仍旧不破,省台府职权也未曾更改,百官也未被剥夺监察省台府上下的权利,且有了更加完善的互相监察的体系。省台府和吏曹司的职权也分得更加明确——省台府执掌王都五品上官员考评,吏曹司考评职权则在王都之外。

    省台府每年年末,都会下发今年王都五品上官员的政绩考评给其他官司府衙。各官司府衙收到考评之后,若对考评监察结果有异议,可在次年三月份之前向省台府提请书面申请并在申请中详细说明有异议的项次,并提供自觉能够佐证的材料。申请和材料经省台府核查重审,确认可信之后,去年的政绩考评便可修改。

    自房千解担任省台府府台以来,省台府已经十数年没有收到过重审申请和材料了。只因房千解此人持身中正,不附党不争权,深得圣心,为人不算玲珑,但胜在通透,带得省台府上下也风气清正,滴水不漏,考评也做得公正合理,不偏不倚,朝中上下,无人不服,哪怕是坤、玉、风三姓,也没有不信服的。

    但偏生,今年,他收到了两份重新考评的申请。按例,省台府收到重评申请之后,会审核随申请递交的材料的真实性,连带着当初做出这份考评的府吏也要由上官重新核问。照道理,清查这一趟,没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的。

    这一回,省台府收到的重评申请,指向的是同一个人——省台府府吏韩青见。并且申请中还说韩青见收受贿赂,有失监察之责。

    省台府收受贿赂,大忌。岂非是重蹈成元帝晚年的覆辙,拂今上逆鳞?但前朝亦有世家不堪省台府严苛诬告的先例。是以,省台府府台房千解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亲自查验申请中提交的材料,多方考证,已能大体确认申请与材料中所言,六成以上为真。就在他将要按流程核问韩青见时,韩青见死了。

    韩青见死在了自己家里,死状十分怪异。他被发现时,已气息全无,仰躺在自家小院中,身中数刀,伤处深浅不一,力道也不一,最为严重的三刀,直冲面门,生生将他的颅骨砍碎砍裂,导致他颅内出血而亡。最为奇诡的是,将他砍伤、砍死的刀,就牢牢地握在他自己的右手上。

    秋官接到报案之后,将现场仔仔细细地犁了好几遍,最终得出——死者疯癫自残,终至死命的结论,给扣了一顶畏罪自尽的帽子。

    省台府府台房千解当朝扔下这个天大的霹雳雷霆,就是韩青见之死。只是,他扔下这雷霆,是为了驳斥秋官查案不严不实,恳请今上立一条每年choucha几桩秋官已结命案的规矩,若案件choucha复审有问题,应问责降罚。

    换言之,房千解对于秋官给出的韩青见之死案的结果并不满意,认为其中仍有可查,这才当朝翻了出来。

    房千解当朝陈明案情,直指秋官查案不尽不实之时,秋官大司空颜卓几乎要憋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冲出位列来和房千解对喷,但立在他身后的刑部侍郎沈琮死死地踩住了他的朝服袍角,硬是将他控制住了。直到房千解剖陈回禀完毕,颜卓才觉得袍角一松。但此时,他也已因为被踩了好一会儿袍角,光顾着跟沈琮较劲儿而消了一些被房千解挑起来的偌大火气,反而冷静了下来。

    颜卓踏出位列,道:“回禀陛下,韩青见案,秋官上下尽职尽责,应查尽查,是以,房府台所指罪名,秋官上下,决计不认,但臣以为,房府台所说的choucha已结案件重审的规矩,确实可以推行。”

    靖启帝雪戟听罢,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扫了群臣一遍,只道:“朝会不是公堂,非是谈案论情之地。下不为例。”

    房千解闻言,心下一苦。他当朝翻出此事,其实是因为感觉到此事关乎省台府清誉。何况,他还隐约地感觉到了此案牵扯下的,省台府风平浪静的皮子里裹的,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他自觉这暗流非是他一人能挡,便只能以韩青见之死为由,在朝上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中伤秋官,引起陛下重视,最好能借助秋官的力量将韩青见之死的前情清查仔细,还省台府一个清白,若省台府不清白,那就清一清省台府中的不正之风。但万没料到,陛下听罢此案陈述之后的第一句,竟是“下不为例”,房千解颇有些绝望地闭了下眼,道:“臣知罪,臣僭越。”

    “不过……”雪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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