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声的苦涩-5 (第1/1页)

    服务员端着餐点靠近，牧芮湘一下子就被食物的香气x1引，坐得直挺挺地等待服务员把拉面放到面前。

    目光不断追随那鲜红sE的面碗，眼底一如洒满星屑的夜空，璀璨耀眼，彷佛能看见她身後有毛茸茸的尾巴疯狂摇摆。

    她和余缈拿起调羹嚐了一口汤，双双露出满足的表情，填满舌尖的味道在唇齿间扩散，似能将脸颊都融化，若是能开个相机特效，此刻两人肯定是漫天的粉sE小花。

    余笙没先动餐具，而是向服务员另外要了小碗，把自己那份面往里头装了些许，接着避开浮在上层的油花捞起汤头，浇淋在浅hsE的面条上，甚至连叉烧都夹了几片进去，然後推到坐在隔壁一脸幸福的某人手边。

    「这一份给你，够吗？」

    「哥，你应该先自己吃啊，我就是想嚐嚐味道而已，吃不多的。」牧芮湘瞧了瞧他面碗里剩下多少，用筷子夹起小碗里的面条放进调羹，其余推还给他，「我吃这样就够了，你要多吃点，等等扫除还要请你帮忙呢。」

    他点点头，捧起碗，「那汤要嚐一口吗？」

    牧芮湘「唔」了一声，把一汤匙的面塞进嘴里後凑了过去。

    伴随着规律的震动，轻柔的铃声从余缈的随身包传了出来，她放下餐具，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接通来自友人的电话。

    「喂……咦？现在啊……」

    余笙懒散地抬了抬眼皮。虽然听不见电话另一头的人说了什麽，但从meimei的回应以及时不时朝他投来的目光判断，十之是对方在约她出去。

    余缈切了电话，表情有些尴尬，极为无辜地嘿嘿笑了两声，「那个啊……燕雪姊说我们盯了很久的法式甜点店下午三点会做优惠，因为只限今天，所以想提早去排队。」

    「店名是？」余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拿纸巾抹了几下，慢条斯理地问。

    「是一串法文，我不会念，地点在市区大道上。」她觉得奇怪，歪头反问：「为什麽问这个？」

    「确定你不是找藉口，随便编了一个不存在的店想逃掉大扫除。」他一面回答，一面让牧芮湘查一下这家店的消息。

    「啧，我什麽时候拿吃的开玩笑了。」余缈不满道。

    牧芮湘点进了店家官网，缤纷的sE彩让她忍不住小小惊呼了声，寻找最新公告时滑过了几项热卖商品图，造型雅致的各式糕点又是令她垂涎不已。

    余笙看出小姑娘对糕点来了兴趣，在确认今日确实有限定优惠後，若无其事地问她是否需要余缈帮忙带点什麽。

    「你竟然想利用我。」余缈面上带笑，却颇为鄙视用鼻子哼出一口气。

    「去都去了就帮个忙，而且就结果来说你确实是躲掉了扫除，就当是补偿芮湘吧。」

    牧芮湘察觉两人间的烟硝味，急忙摆手澄清道：「啊，打扫本来就是我要做的，如果缈缈姊不方便的话就不麻烦了。」

    「我们不是针对你，所以你想买什麽就跟我说，不用客气。」余缈一秒变脸，微笑着柔声安抚，但也没忘记再损一把兄长，「我只是单纯对某人的现实感到不齿罢了。」

    後来余缈狼吞虎咽将自己的餐点吃完，又灌了一大口水，接着捞起包胡乱朝两人挥了几下手，风风火火地离去，跟鞋叩地的声音无b响亮。

    为了甜点也是拼命得很。

    牧芮湘刚拿起纸巾要擦嘴，余笙便抄起帐单起身，和小姑娘说了声後先到收银台结帐。

    他把发票收进钱包里，慢悠悠地晃回座位，恰好见到小姑娘剥了颗药丸往嘴里塞，配着白水仰头咽下，动作流畅得像是在做一件早已习惯的例行公事。

    那药看上去是成药，可小姑娘没表现出哪里不适，他也没印象她有什麽病症需要定时服药。

    他心有疑惑，但是看牧芮湘偷偷m0m0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登时脚下一顿，趑趄不前，句子在肚里兜了个圈子最终成了悬而未解的谜题。

    东西备齐，两人一到家就捋袖上工。

    踏足蒙尘四年的家门，分头开门开窗，让夏日午後热烈的yAn光驱赶占据室内已久的Y影。

    牧芮湘把大型家具的防尘套一一解下，手起灰扬，点点细尘悬浮在灿烂暖光中，形成一道薄幕。即使戴着口罩，仍能嗅到空气里时光的味道。

    余笙拿出架子摆在yAn台上，让她先把堆满灰尘的物品放着，等到把东西都收拾出来了再一起拿去顶楼晒。

    从最里头的房间开始，两人分工把东西往外移，部分有重量的家具他没让小姑娘碰，半催半哄地让她去拿扫帚、x1尘器先将地面大致清理。

    「需要帮忙一定要说喔，其实我力气蛮大的。」她望着他抬起看上去挺沉的床垫，再想到接下来几间房间里的大型家具，不禁心下担忧。

    「不用担心，只是大概抬起来清扫，太重的我也不会勉强去搬。」轻拍床垫，几不可见的细小灰点落下，溶在从窗外洒入的光芒中，像是下了一场金sE的小雪，只是实际上它并非那般美好的东西。

    他支撑着床垫不让它倒下，看着小姑娘按下x1尘器开关，把落尘处来回x1了遍。扎成马尾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背上，也许是因为扫除时频繁的动作，发型变得有些凌乱，几缕较短的发丝挣脱了束缚垂挂在脸颊旁，每当她推动x1尘刷就会跟着前後摆荡。

    「与其担心我，不然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

    想起她刚才竭力想推动橱柜，却因为太沉不得不放弃的样子，他鼻息间推出的一口气掺着些许无奈，扯下右手的防尘手套，伸手拾起那缕晃得他心浮气躁的发，轻轻地替她紮到耳後，小姑娘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松开x1尘器的开关，睁着小鹿似的眼睛朝他看来。

    机器停止运转，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清晰而有磁X，震颤着两颗跳动的心。

    「不要逞强，我就在这里。」

    悬浮的光粒，尘埃的气味，忙活一阵过後狼狈的模样，明明不是多有气氛的环境，明明清楚对方没有特别的意思，牧芮湘仍从中觉出几分感动。

    彷佛足以跨越时空的誓言，只要眼前人的一个肯定，她甘愿就此流落嚣杂俗世，和光同尘。

    这个男人做了她十多年的兄长，对於他们的感情定位，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後的现在她始终不敢开口跟他要个准话。

    他对她的关怀照顾未曾改变，却也因此划出了一道暧昧不清的界线，总是在边缘试探，就是怕一步错了会让一秩情分落於无有。

    牧芮湘无措地顺了顺似乎还留有男人温度的发，手指触碰到耳朵，热度高得惊人。

    她压下内心的激动，刻意用轻松的语调笑道：「你这话可不能随便对人说啊，是要负责的喔。」

    余笙哪里知道小姑娘的心路历程，没感觉自己说了什麽不妥的话，以为她还惦记着不久前他教训她的事。

    轻敲她的额头，无他奈地笑了笑，「小心眼。」

    他笑起来时眼睛弯弯如半月，眉眼处的纹路也藏着笑意，三个字说得温柔而宠溺，浑厚的嗓音像是被淡金sE的光芒软化。

    牧芮湘的心揪在一块儿，眼周热烫，有GU酸劲儿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