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铎】颠倒心_16-2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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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0 (第5/9页)


    宇文恭晨回答:“她在人下面躺着,好几个人压在她身上,她起不来。这几个人也起不来。他们和你一样,在下面。”

    说完,他抱着空海碗走了。

    他走后,肖铎吃了四五个李子,剩下的放在干净的湖石凹陷处。有了东西垫肚子,哪怕是促消化的,也比不吃强。

    肖铎有了一个可怕的揣测。

    也许宇文良序真正的族人的确进了蓉城,只不过他们全都已经死了。

    他得快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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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能借助的只有宇文恭晨,宇文恭晨却不能帮他什么。肖铎思考一夜,终于决定将赌注压在邓曦岳身上。

    也许这个大夫和这些假宇文族人有关,但从他和假冒宇文恭晨母亲的女人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关系并不好,甚至大有龃龉。

    再者,这也是肖铎唯一的希望了。

    由是,第二天清晨,宇文恭晨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茶泡给他吃的时候,肖铎要他把昨天的大夫带过来。本以为宇文恭晨会不理解,谁想到他点了点头。中午就将人带来了,那个女人看见他又在湖石边,开始仍旧是态度不好,骂的难听,后面也就走了。

    宇文恭晨嚼着桃仁糖,指了指湖石缝隙,“你过来说话。”

    邓曦岳知道自己的开的药能镇静心神,但也能让人脑子混沌,以为这孩子是半傻了,一边心里不好受,一边拎着衣摆趴下去,做样子来安慰他。孰料当真透过缝隙,看到了一张熟面孔。

    肖铎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大夫,外子留的诊金,应当够这回用吧?”

    他嘴角带笑,说的时候,单刀薄刃贴地刺出,横在邓曦岳脖颈上。

    邓曦岳的脑袋被夹在刀口和地面之间,动弹不得。他看了肖铎一会儿,忽而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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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喊一声,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了。”

    “确然如此。”肖铎道。

    “我可是真的会喊的。”

    “先生要喊,早就喊了。”肖铎眼前一片混沌,他开始看不清了,“我想给先生指条明路,不想送先生上路。”

    “谁送谁上路,还未可知啊,这位夫人。”邓曦岳也同他开起了玩笑。

    肖铎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太久,很快他就会握不住刀。

    “先生从前是被误认做拐子吗?不妨事,倘或先生真没做过,我有办法洗清先生冤屈。”

    “冤屈十几年了,一直冤屈下去倒也无妨。”

    “你是无妨,你妻儿也无妨?将来若有人指着你的孩子骂,说你爹是个拐子,怎么你没遭报应给人拐了去剥皮做人狗,你猜猜你孩子心里好受不好受?他敢不敢反嘴辩驳?”

    邓曦岳立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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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努力平复呼吸,他眼前金星乱冒,什么也看不见。

    “你把刀收回去吧,抖得这么厉害,别割了我耳朵。”邓曦岳说,“我找理由下午接宇文恭晨出去医治,想办法把马车弄进来,你要到东厢附近躲好,我给他看病的时候,教……他们都会盯着我,你在车底躲好。”

    肖铎收刀:“多谢先生了。”

    “要还的。”

    “自然会还的。”

    邓曦岳丢了两包药粉进去:“外敷,不可内服,可短暂止疼。”

    “这也要还吗?”

    “算是陪送。”

    肖铎靠回去,邓曦岳带着宇文恭晨回房间。肖铎敷了一点,果然肩膀不疼了,只是烧不退,就没有力气,到时仍旧把不住车底。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每月都吃的丸药,全都倒在掌心,小小一粒浑圆红丸,总计还有二十来丸。

    这药阴寒收敛,吃了也有降热的附加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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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数出十丸,心一横,全送进嘴里。

    剩下的十几丸,等过午再吃。

    药溶于胃袋后,肖铎身上高热迅速退去,他重新感受到了思维的清明、饥饿感,以及小腹渐起的绞痛。

    上回步音楼以为是十全大补丹,喂他连吃四粒,还是以前更寒凉的方子,也没有疼过。

    肖铎透过缝隙,看着地上的小草,很快,到了下午,西偏院传来了人声。他将瓶子里剩下的倒进口中,咽下后,自湖底钻出。昨夜下了雨,地上有积水,因此肖铎的湿脚印并不明显。他看到偏远门口停了辆马车,没有人看守,便尽力拧干衣服,手脚扣撑车厢底,紧紧贴了上去。

    一会儿,邓曦岳带着宇文恭晨出来,驾车离开。

    没有意外。

    出宇文府,到破山堂,肖铎下来后,邓曦岳去了前堂,吩咐伙计安抚外头病人,说来了重症,估计一天不得空。

    肖铎看着宇文恭晨,在那儿假作握笔写字。

    “你练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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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恭晨点头:“嗯,练字。”

    “写什么?七个字,摹诗?”

    宇文恭晨就要他伸手,拿食指在他掌心写,肖铎一面看,一面认笔画。

    ——“度钧山人无恙否”。

    正要问,邓曦岳回来了,来不及包扎伤口,只丢给他两瓶金疮药,便立刻赶他走。肖铎自知不能久留,当即便绕路回去驿馆。西蜀雨水无常,方才还飘了一片雨云过来,许多没来得及撑伞的行人被淋一头,刚撑伞又出太阳了,肖铎倒也不是很显眼。

    邓曦岳关了后院门,将一双儿女叫来,又叫仰娘拿上银票,包了一个小包袱。

    “这孩子你先照看着,我出门一趟,马上回来,你不要拿很多东西,衣服也不必带了。”

    说罢,他急急出去,堵着后门,心神不定四处张望,然后沿着小街走了好一段,不住低声叫唤:“刀琴,刀琴!”

    要到大路了,刀琴现身,不等这少年说什么,邓曦岳立刻说,“我可以去给度钧看病,但是要带上我家人,还有个别的孩子,现在就走。”

    “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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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管,这孩子吃药吃伤了神志,两三个月好不了。我现在就要走。”

    刀琴蹙眉,但他在蓉城,还有肖铎要看顾。

    邓曦岳重复道:“我现在就要走。——我今天走不了,就要死在这儿了,到时候度钧一样得死!”

    刀琴权衡利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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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曦岳一家带上宇文恭晨快马离开蓉城时,肖铎刚刚回到驿馆。他撞开张遮的房门,趔趄几步,险些跌倒。

    “宇文良序呢?”肖铎已经顾不得客气了。

    “在房里,又喝了酒。”

    “教他不要喝了,你给我上药,我们去府衙。”肖铎将金疮药丢在桌上,自顾自开始脱上衣。张遮迟疑一下,到隔壁叫醒宇文良序,他说完是肖铎的意思,宇文良序立马爬起来收拾自己。张遮又返回自己的房间,肖铎已经脱光上身,箭伤处红肿溢血。

    张遮要拿清水擦洗,肖铎摇头:“没时间,先上药。——卷子看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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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张遮道,“你忍着点儿。”

    药粉洒上,创口看上去似乎好了些,又拿纱布缠裹,换过衣服,总算有了几分人样。肖铎带着两人去府衙,路上道:“等会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顺着我的意思。”

    “这么急?”宇文良序道,“你刚不是……受伤了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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