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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匆匆过去,没听见宇文良序说话。 “天教的人是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儿的呢?”他又跳了下去。守备军没有肖铎的胆子,不敢冒犯宇文良序,只得在坑边围着等他自己上来。 宇文良序看了看二叔穿着寿衣的尸体,又看了看宇文游春的尸体。 穿寿衣的男人身上并无创口,只是肚腹鼓起,想来是炼丹吃在肚子里不消化,死了自然也不会散开。 宇文游春的尸体却是惨不忍睹,即便被生石灰糊了厚厚一层,也看得出上面的各种伤口。 宇文良序的面色渐渐沉下来,这时候,他像宇文良时了。 他们本就是血亲的兄弟,像才是对的。 他检查了每一具能够摸到的尸体,以至于手心都被石灰烧出了血。除了二叔的尸体,每一具上,都有惨烈的创伤,边缘参差痕迹证明,这些伤都是活着时候留下的。 宇文良序自言自语道:“天教的人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情呢?怎么会知道我们家那么多事情呢……是了,是了……”他抬头看那些被捆着的天教教众,“是不是?” 他没头没脑的发问,教众恐惧极了。 3 “是……是公仪先生的主意!公仪先生要我们做的!” “公仪先生要我们假充你的族人,我们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 宇文良序从尸坑中爬出来,慢慢走向偏院。那几个士兵要跟上,他回头说:“不用,肖掌印和张大人在呢,我能有什么事?” 士兵想也是如此,就退了回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宇文良序的确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肖铎正同张遮一道,预审公仪丞,他们没有打算一遍就问出话来,像公仪丞这种以智计谋生的人,必然会为自己做最大打算。因此肖铎也没吓唬他,只说:“宇文恭晨写的字是你教的?” 公仪丞被五花大绑:“是。” “度钧山人是谁?” “你保证我不死,我就告诉你。” 肖铎遗憾摇头:“我可没这个本事,你死不死,得万岁爷说了算。” 3 “万岁爷?”公仪丞仿佛听到了好笑的话,他憋了一会儿,没有憋住,哈哈大笑出声,“哦——万岁爷!” 肖铎道:“你不用笑。你杀了宇文家几十口人,你活不了,但我也不让你轻易死了。天教现在就你一个头领,不把你知道的情报榨干净,你的命就得寄在我手上。” 公仪丞身体前倾:“就我一个?你确定?我告诉你,你问的那个度钧——”他面目扭曲怨毒,似乎要承认一件极端损失自尊的事情,“他可是比我更会谋划,他要算计全天下!度钧就是个怪物!他是来讨债的厉鬼!在他手上你们都没有好!你不是想知道度钧是谁吗?我告诉你,度钧他是——” 肖铎眼前爆开一蓬血雾,他下意识闭眼,而后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两声,一轻一重。 宇文良序站在门口,拔了一个守兵的剑,一剑斩去了公仪丞的头颅。嘴还张着的头颅滚到墙角,无头的尸体从端口喷着血,倒在了地上。 张遮坐在旁边,未受波及,肖铎却是溅了一身一脸的血,以至于他都有些懵了。 更懵的是,公仪丞要说出度钧身份的时候死了。 宇文良序粗喘几下,将公仪丞的无头尸体拎回椅子上,朝着他戳砍过去,直到尸体和绳子都被砍得看不出原貌。 “你砍了我堂姐几刀?你折磨了我族人多久?”宇文良序握着剑柄的手指血rou模糊,“你死得这么容易,你怎么只有一条命,你怎么只有一颗头!”他倒退几步,跌坐在门槛上,大口喘气,面色渐渐苍白,肖铎赶忙去掐他虎口,张遮帮着将他放平,一会儿他终于平复下来,仍旧喃喃低语,重复的都是这些话。 40页 肖铎见自己满身是血,便对张遮道:“张大人带他先去休息,若有空档,替我寻个结实木盒,再买一些生石灰。”他看向角落里公仪丞表情空洞的头颅,张遮明白了,点点头。 肖铎用外衣裹住公仪丞的头,吩咐守备军找个容器将公仪丞烂rou一样的身体收好。天教教众先在当地府衙问询,头目押送进京,其余的交由府尹处置。 他相信蓉城这个胆小如鼠的府尹自有决断,毕竟胆子小与有无公理之心,并无干系。 处理完这些,他就着院子里莲花缸里的水冲了冲脸。此时府尹已经在外面等着,肖铎对他说:“今日多谢大人提点,我们才能一气破除天教余孽,只可惜迟了些时日,乃至于宇文一族忠良惨遭屠戮。” 府尹忙躬身道:“肖掌印,这……这怎么说呢,下官并——并……” 肖铎看着他,脸上血水未干。 府尹明白了,肖铎不是要将功劳给他,而是把功劳给他,要他做事。 “是,是……可惜了,可惜迟了。宇文一族忠良尽死,下官定要上书朝廷,但为宇文族人求个公道。” “卷子批完了么?”肖铎问。 府尹看着眼前的人,不觉后背发寒,“还没有,约莫还得两三日。” 4 “批卷子一定要仔细,要当心,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京考校的。” “是,下官一定严查西蜀考生身份,断然不会让一个可疑之人入京。” 肖铎就笑,他又说:“我也没什么事了。哦,你同你夫人讲,就说腌菜挖出来了,霜也化了。你跟她说,她就好了。” 府尹并不明白,但他很爱他的夫人,即便是这样奇怪的方法,也愿意试一试。 肖铎又同城防军一道查验过抓获的天教教众,妥帖吩咐后,才把印信交还,借了匹马回驿馆。他刚到后院,身上渐渐没了力气,本就是忍饥挨饿两天,又受箭伤高烧,此时强弩之末,能撑着回来已经是他意志力惊人。到了廊下,看见张遮正在屋里洗手,肖铎心道应该没事了。天教的人已经全部抓住,现在可以放心。 这么想着,他身体一软,向前扑去。 但他没有倒在地上,张遮冲过来将他扶住了。 昏迷前一刻,他想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身上衣服脏着。 “张大人,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干净,衣服不换也行。” 张遮犹豫片刻,将他抱到自己那间房,因和宇文良序的房间挨着,方便照看。 4 宇文良序此时情况也很差,他回来后便失了神,隐约有些发热,在床上迷迷瞪瞪的。此时屋里点了些檀香,宇文良序算是睡过去,张遮便去照看肖铎,肖铎身上黑衣结了一层血壳,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因此,肖铎醒来便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了。 他立刻警觉,探手摸裤子,裤子未被动过,只是上衣。 张遮拎着热水进来,道:“下官替肖掌印换了上衣,未动其余地方。” “你要是动了,你就该死了。”肖铎很不高兴,立刻驳了一句。 他对着壶嘴喝空茶水,觉得身上倦意深重,伤口也一阵一阵发疼。 “小王爷怎样了?” “不好。”张遮简单回答。 肖铎便去看,宇文良时此时双眼空空,胡言乱语,一时叫“哥哥”,一时又说“二jiejie我拿压岁钱给你买胭脂”。 “魇住了。头一回杀人,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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