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瓮中捉鳖 (第2/2页)

萧诚的衣服，登上巴亥所在的船舰，寻找周茜所在的具体位置。

    外排的大舰都有龙骨，它们不仅甲板大，吃水深，而且内部都有设置了许多隔舱，要想在这种复杂的条件下救出周茜，可谓是油锅捞针。

    正当今夜周笙又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周茜在陈靖烁的保护下，从一处暗舱里逃了出来。一窝猛骑的将士们似饿狼般扑食周茜，陈靖烁寡不敌众，被他们协力扔出了船甲。

    临危之际，周笙无暇顾及自身，见卫知善立于不远处，便冲出来，飞身将三姐也推入海中。

    见周笙的脸暴露在火光中，巴亥脸色煞白，被戏耍的羞耻立刻用上心头，几近失控地提刀扑过去，将周笙压在甲板的围栏上。

    他歇斯底里：“果然，你们这群信口雌黄的杂碎是一伙的！”

    起先上船前，巴亥还在为萧氏两兄弟救治猛骑而觉得亏欠人情，今夜却在穿越南夷国界的关键节点擒获了意图不轨的周笙。

    原本就脆弱的信任彻底决堤。

    风声很快就传到了主舰，聂家父子乘快船，迅速赶至甲舰下方。

    巴亥手上一用力，周笙的脖子霎时多了一条血迹。

    “一切都好商量，请巴统领高抬贵手。”聂云雷扬声喊道。

    “你们樊国骗了我这么多，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巴亥暴躁地抓起周笙的头发，扯掉他脖颈处的领巾，“三年过去了，我才知道你们的嫡脉九公主竟还是个带把的。”

    卫知善被吓得脑子一鸣，他开始听不清巴亥的声音，只有“和亲”、“呆傻公主”、“大内高手”和“九皇子”几个关键词传入他的耳畔。

    同样震惊的还有聂建昕，但他被父亲拍了一掌后瞬间反应过来，出声劝告巴亥：“把刀放下，一切好说。再往前就是南夷国境，外敌在前我们切不可内乱啊！”

    “想我放开你们的皇子？”巴亥嘶吼着，握刀的手攥得死紧，一副完全失控的模样，“你们设计让我的猛骑折损六万，还哄骗我们娶了个痴呆的公主，瞒着所有人养了个九皇子，你们樊国人的嘴里到底还有几句话是真的！”

    外人从远处看，周笙的嘴巴似乎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巴亥更加癫狂起来。

    他大手一挥，在周笙的胸膛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不断涌出，

    “要想你们的九皇子活着回去，就交出聂家军的兵符。不然的话，只等南夷国的水军来，大家就一起去死吧！”

    此言一出，巴亥船上的猛骑将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狂吼，宛如西北月圆夜的庆祝狩猎的狼群。

    巴亥纵然生气，但他的思绪还是很清晰。他要聂家军的虎符，他要夺走樊国的部分军权，他要利用樊国的军队独吞南夷。

    似乎这才是他最初的计划。

    聂云雷僵持着不说话，这可把甲板上的卫知善急坏了。

    卫知善正要开口时，他忽而察觉到一件事。

    他记得周笙说过，戎兰的猛骑都是努力出身，从生来就被当做狼来培养，军队里只要领头人起哄嚎叫，其他人都会紧跟着嗷出声来以表臣服。

    可此时的海面，除了甲号船上喧扰，其余战舰都安安静静的。

    下一刻，巴亥所处的战舰被无数艘快船团团包围，后排和两侧的战舰也纷纷转舵，炮兵和射兵火速就位。

    这不是普通的骑兵，他们是训练有方，懂得利用水上规则的聂家军。他们顺着早就准备好的云梯，将巴亥一行人死死围住。

    “你当我真没留后手？其他船上还有我两万猛骑，硬碰硬，你以为你们这群吃白食的能占到便宜？”

    巴亥刻薄地笑了一下，弹指间点燃一束信号烟。

    黄色的光点“嗖”一下迅速在窜入夜空中绽开，在空中留下一条竖直的烟。

    巴亥继续架着周笙的脖子与聂家军僵持着，眼皮止不住的抽动，许久都没等来期待的动静。

    “你不会在等其他船上的猛骑来支援你吧？”萧忠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了巴亥身后，轻轻拍了拍自己随身斜跨的药箱。

    萧氏二子的母亲没得早，父亲又被抓壮丁战死在了西北。就算他们对蛊虫了解一二，又怎么会真心诚意地治疗间接导致自己父亲去世的敌人呢？

    在请示过周笙后，他们给猛骑将士们喂得并不是排蛊的解药，而是掺了师傅年前赠与他们的紫母蛊，已达到静态催蛊的目的。

    将紫母蛊碾磨成粉，仅需少许，便能让那些猛骑将士们表面上生龙活虎，精神气更胜从前，从而给蛊虫休养成长的机会。只待时机一到，它们便会迅速入髓扎根。

    当初也是巴亥疑心重，硬要带着亲信和周茜登上最前排，靠近主舰的甲号舰。

    所以在之前的五个黑夜里，后排的战舰陆陆续续抛下了多少具猛骑将士的尸体，将蔚蓝的海水染得多红，他都一无所知。

    釜底抽薪。

    望着身后的船舰都高出一截的水位，巴亥难以置信，艰涩地吞咽着唾沫。

    战舰铁索相连，正位处海域的交界线，两头不靠岸。

    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斗，尚有一线生机。

    前期准备时，为了消除巴亥的防备，萧忠没有给巴亥的贴身手下毒，而是老老实实地把蛊虫催了出去，聂云雷也没有缩减他船上的刀箭武器，所以要和他们硬碰硬也不是一件易事。

    聂家军爬上甲板，自动组成三排，整齐划一地举着弓弩，轮流补箭射击。

    巴亥的手下及时取来盾牌，也只挡住了一半的攻击，没有盾牌遮挡暴露在外的猛骑将士则在晃眼间变成了一坨坨血rou模糊的刺猬。

    大片的血泊隔在他们中间。

    千钧一发实际，卫知善持枪，沿云梯冲上来。

    有了急先锋，后人自然齐上阵。渴望军功的青年将士们被血浆冲昏了头脑，踏着温热的尸体，拿着冰凉的刀剑无情地斩杀敌人。

    巴亥应不暇接，持刀的手不断挥舞，一不小心周笙就从他怀里掉了下去。

    正当巴亥下意识低头的时候，卫知善一计冷枪直插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