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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赴意有很多优点。知行合一是其中一个。说要帮我补习，就是帮我补习。第一天小打小闹过后，第二天就有了计划和方案，高效完成有奖励，完不成也有惩罚。我看着那竹子抽条做成的戒尺，想哭的心都有了。我拽着他的袖子欲哭无泪地喊哥，他正经严肃地看着我，说惩罚可以换一个，换我能接受的，但不能取消。我说实话，我一边有些不服他，一边又要表现的很服他，这种拧巴的状态让我有些分裂。我想把戒尺掰断扔他脸上，又只能两眼含泪地乖巧听话。

    而很快，这戒尺就派上了用场。

    他还贴心地只打左手，不影响我写字。一尺又一尺下去，我疼的直抽抽，嗷嗷地叫唤，我妈心疼又不敢干涉，我抿着唇强忍着生理泪水，伸着手，他坐在我面前，扬起尺子又砸下，毫不留情。

    等一天的补习结束，我是头都不想回，一刻都不想多待地要走，偏偏他还拦着我，让我伸手，看着我红肿的掌心，他的面色很平静，没有一丝心疼，然后握住我的手腕，不容我抗拒和拒绝地给我涂抹消肿的，冰冰凉凉的药膏。

    掌心有些破皮，我呲牙咧嘴地疼，直抽气，条件反射地将手握成拳头，不想让他得逞，他就撩起眼皮看我。

    我只能将手松开。

    第二天，依然戒尺伺候。

    我疼的几乎给他跪下了，抱着他的腿喊哥，哥，他还是不松手，硬生生打了几戒尺，疼的我冷汗都下来了，他才让我坐在他腿上，低着头问勾着头不看他的我，“明天能完成任务吗？”

    我缓慢地点头，看着惨不忍睹地掌心，想把他骂的狗血淋头。这听话的代价也太大了，可是现在放弃也前功尽弃，半途而废了。.

    我试着和他打商量，明天不打了好吗，他看着我没说话，我想拽他的袖子，但我的手不顶用，胳膊就揽他脖子上了，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好商好量地喊他哥，“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我就不学了。”

    他笑了一声，刮了下我的鼻子，“娇气。”

    这叫什么娇气？这叫惜命！

    他垂眸看着我的手，说：“我以前不好好读书，跪在地上，老师拿鞭子抽。”

    我瞪大眼，他看眼我的表情，笑了，捏捏我的脸，“后背全是疤。”

    我惊讶极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前十几年的片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很惊讶？”

    我点头，“你……你不是……”

    你不是杨家的长子吗，不是众星捧月的地位吗，怎么会是这种待遇。

    他笑着没说话，揽着我的腰将我往上带了带，评价道：“太瘦了，多吃点。”

    就这一句话，第二天我们的餐食就变了，营养内容极丰富。我吃的肚子饱饱的，站在他卧室门前怵怵的。他推开门把我拉进去，几乎是强硬地拖着，要求我背诵那么长的英语原文，我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他就又把戒尺抽出来了，我吱哇乱叫，被他摁着，怕到极致生出了逆反的心，我说我不要学了，放开我，他冷漠地看着我，皱着眉头。我挣脱不动，一戒尺下去瞬间哭出来了，眼泪哇哇的，我坐在地上委屈，低着头不看他，他放下戒尺喊我的名字，我只当没听见。他就又把我拉起来，让我站到他跟前，拇指抹掉我眼角的泪，抓着我的手腕亲亲我的手掌。我疼的想把手抽回来，他说：“不生气了。”

    怎么可能不生气，天杀的王八蛋，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活剐了你。我眨巴眨巴眼，声音沙哑地说：“我不要跟你学了。”这听话的代价太大了，还有命手也废了。我不敢看他的脸，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我总觉得气温骤降了。他握住我手腕的手紧了一点儿，又突然松开，很温柔地笑着：“真不想跟哥哥学了？”

    我疯狂点头，扭头就跑。

    眼的余光看到他还是那个坐姿，一动不动。

    第二天我就找了一个家教老师，是个正在上大学的女研究生，长的好看人也随和，根本没有惩罚这一说。我跟她学的别提多开心了，她看到我的手掌还给我上药。上课的时候我喊她老师，下课的时候喊她jiejie。她讲的深入浅出，偶有一次遇到刚回来的杨赴意，两个人笑着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原本想她会不会被杨赴意迷惑，因为很多剧情都是这么写的，包括我妈喜欢看的都市伦理剧、偶像剧，也少不了家教老师和男主人公发生一些情感纠葛。但她没有，她几乎没有和杨赴意讲过话。这让我有种诡异的满足。看，不是谁都把他当回事的，也有和我一样的正常人，不被他的外表、身份、表象迷惑。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妈会觉得我过分。她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和我讲，如果想找家教老师，应该从一开始就和杨赴意说明白，这下好了，半途和他闹掰，谁都不好看。我让她看我的手，她叹气。我说妈，到底谁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被他迷惑呢。她很无辜地说妈没有呀。只是杨赴意不好意思来问我，最近情况怎么样，可能是觉得和我闹僵了，我在生他的气，他就侧面向我妈委婉地打听了一下，态度要多卑微有多卑微，搞得我妈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握住我的手，说你哥心里很愧疚，我们可以和他好好商量，不体罚了，找家教老师这件事就权当我小孩子闹别扭。

    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本来觉得找家教没什么，这么一说偏偏身上背了个枷锁，还是无形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和杨赴意捆绑到一块儿去了，明明是我受了委屈，我还要为此买单，怎么想都感觉窝憋。家教老师就来了几天就没再来了，我不情不愿地敲敲杨赴意的门，他正在用电脑看什么，看到我有些惊讶，笑着问我怎么了。我不想说话，走到他跟前，他牵起我的手看，拇指摩挲着掌心，说还疼吗。我点点头，他就看着我，又用指腹摸摸我的眼睛。

    我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

    “你在干什么。”我问。

    他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移动鼠标，“杨氏集团的控股数据。”

    我看着屏幕里花花绿绿的东西，揉揉眼。看不明白也看不懂，感觉很无聊。他将鼠标移到一个又一个人名上，给我介绍他们都是谁，我只感觉吵闹，反手捂住他的嘴。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但我不想听。我百无聊赖地靠着他，他就在电脑上分出来一个小屏幕，给我放电视剧。

    我啃着手指头看的津津有味，他的侧脸抵着我的鬓角，低头看我，和我完成了一个贴贴。我仰头看他，嘴巴擦过他的下唇，愣了一下，他笑着：“眠眠亲我。”

    我一阵恶寒，掉一身鸡皮疙瘩，恶狠狠的：“谁亲你。”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一阵虫爬似的，起身要走，他拉着我，“开玩笑的。”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的眼神里有一些请求，我忍了忍，还得指望他替我们母子俩出头。算了，我坐回去，他将屏幕调大，搂着我和我一起看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