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叛反 (第3/4页)

能死，老婆孩子还在等着我，”贺少宇也一笑，“但我不怕死，加入警队的那天起，就不配再提怕死这个词了。”

    “你们，真是。”齐咏宾叹了口气。或许说这种话便是壮胆酒吧，明明各自都有活下去的理由，却还是去做这样九死一生的事。

    之后，郑篪与二人商讨着初步的计划，一直到了深夜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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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篪进门，悄悄走到床前看他。他瑟缩着身体安安静静睡着，浑身映出的是脆弱、疲惫与死水一般的沉静。郑篪忍不住脱了外套躺在林雅道身边，把他拥入怀里，细细地从头顶摸到脊背，一遍又一遍。林雅道也会无意识地往那个温暖的胸膛里钻，紧紧依偎着他，感受那股令他眉头逐渐放松的感觉。财富、亲人、尊严，甚至是健康，那些曾习以为常的物件，如今全都不再属于林雅道。他如一叶浮萍，将剩下的人生全部托付给了郑篪。林雅道余生的所有，竟然只剩下郑篪这个仇人了。

    他只能靠自己而活，所以一定要活着，一定要保护好他。

    认识到了从前的错误，也是为了让林雅道能开口多说几句话，郑篪现在有什么计划和心里话都会和林雅道讲。

    “明天会去和韩令生谈判，让他在那天把控住周围的交通。事成之后整个城东的控制权都是他的。”

    听到这个名字，林雅道颤抖了一下。

    为了讨好，丁榕曾把他卖给许多权贵亵玩，其中最令他痛不欲生的就是这个韩令生。他曾觊觎母亲的身体，母亲整治了他一番，于是变本加厉地报复在了林雅道身上。

    为什么你们会合作会有联系？林雅道才猛然记起来，物以类聚，郑篪也是与他们一样的人，黑暗、肮脏、龌龊。而他，现在像个情人一样温柔地握着自己的手，带着充满爱意的笑讲这些事。

    “怎么了？我以为你想听，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林雅道没反应。

    “那我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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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雅道还是没反应。

    换做平时，郑篪早就发火杀人了。但没有办法，这个人或许就是天生派来降他的克星，小时候斗不过他，现在仍是斗不过他。

    “所以我明天大概不会回家，齐咏宾明天一天都会在门口，如果你不舒服就敲敲床靠。你不恨他，有事别跟他憋着。”

    习惯了林雅道的毫无反应，郑篪顺手关了灯，搂着林雅道入睡。

    子夜，不知为何，林雅道自然地醒了过来。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即使没有灯光，冷清的月光也足以照亮了卧室。

    拖着不听话的膝盖，林雅道带着些别扭地缓缓坐起来，看着身旁睡得正熟的郑篪。然后，慢慢从床缝里摸出了块玻璃片。

    这是那天郑篪让他趴在地上时，他顺手捡的。不大的玻璃碎片，但是形状尖长，非常适合拿来作为结束生命的凶器。

    林雅道把玻璃片的尖端抵上郑篪的喉咙。

    握着玻璃片晃动半天，却硬是使不上力。

    挣扎了足足有两三分钟，林雅道最终把玻璃片藏回了床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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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打算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郑篪的声音。

    “怎么没动手？”

    林雅道没什么情绪地反问：“装睡有意思吗？”

    “我只是平静地接受你施于我的一切。”

    “你死了没人养我。”

    “看来你还想活下去，只要你还想活下去就好。”

    “我才不会因为你就去死。”

    “那就好。”

    林雅道重新躺下，一夜无眠。

    前前后后准备了有将近两个月，终于到了张鸣勇的孙子下飞机的那天。按照往常，在这种事之前，张鸣勇都会安排郑篪去把可能有变的情况处理干净，保证事情的顺利。但他现在果然是猜忌郑篪，没让郑篪再接触一分相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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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行动确实是凶多吉少。

    也是因为如此，郑篪出发之前，就在房间里设置了炸弹。如果自己回不来，林雅道一定会落到张鸣勇手里，与其这样，倒不如杀了林雅道会少更多痛苦。

    看看时间，已经快要接近飞机降落了。郑篪与贺少宇的三个部下正藏匿在机场的一处仓库里，最后再梳理一次行动计划。

    “从降落到出舱有十分钟时间，张鸣勇的人一般会秘密地走特殊通道离开机场。就在这十分钟内，目标有两个，一个是劫持到孩子，另一个是务必留下有指纹锁的那个人活口，规定时间内没有他的指纹确认安全就会响起警报，我们就麻烦了。”

    郑篪目光又移到贺少宇身上，说道：“你对机场的构造没那么熟，我陪你一起去特殊通道。把人截到手之后我就赶回去袭击张鸣勇的府邸。警察的思维模式你最清楚，反侦察思维藏匿人质就行。尽可能多地吸引警力搜索。”

    “跟着你混，我一个警察都要干绑匪的活。”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贺少宇无奈地一笑。

    “你早就被张鸣勇开除了警籍，你现在就是正宗绑匪。”郑篪也配合着玩笑一句。

    “好好，绑匪就绑匪。”

    时间到了，郑篪示意，几人带上武器朝目标行进。

    来之前早就已经摸清楚了所有监控摄像头的位置，郑篪躲在死角，拿出一把钛合金弹弓，眯起眼朝摄像头对准，松手，摄像头便擦起一阵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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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少宇不得不再次感叹郑篪在武力上的天赋，就算独眼残肢也能百发百中。

    不一会，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约莫十来岁的男孩，以及四五个保镖的身影。

    “不能出现枪声，得让他们没法开抢。”贺少宇悄声道。

    郑篪点了点头，“用烟雾弹，然后电击枪。”

    看准时机，贺少宇利落地朝向保镖投掷了两枚烟雾弹。烟尘散开，郑篪同时带上护目镜冲了出去，趁着敌人混乱还摸不清现状时，用电击枪精准地命中了保镖的腹部，保镖瘫软倒地，贺少宇接着冲上去，对着倒在地上的保镖猛踢一腿，再将对方劈晕过去。

    行云流水，不过三分钟便完成了清场工作。

    贺少宇走过去一把一把地把保镖的枪收走。

    “枪的数量不对，”烟雾还未散去，贺少宇也不知道郑篪的具体方位，只能喊道，“有人跑了！”

    “我去追。”

    郑篪往烟雾外冲，果然看见为首的保镖扛着孩子往原路跑。顾不得枪声会引来sao动了，郑篪停下，掏枪，随着一阵后坐力，保镖与孩子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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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篪快步过去查看情况，子弹不小心打中了胸膛，保镖已经当场毙命，索性孩子并无大碍。

    十来岁的小男孩早已被吓得涕泪横流。郑篪蹲下，用指腹擦了擦小男孩的脸，尽量温柔地说道：“你乖一点，哭可以，不要大声地哭，叔叔不会伤害你的。”

    孩子看着这个独眼凶凶的人一边哇哇流泪一边点了点头。

    贺少宇也赶到了。

    “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郑篪站起来，把男孩交给贺少宇：“你先带他走，我一会就来。”

    贺少宇抱着孩子往目的地赶，不一会郑篪便追了上来，带着衣服上一块湿漉漉的血迹。到了通道尽头的门口，郑篪停步，对